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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自己則捱了對方几拳。很快,他就像一個四處漏風的破舊皮袋一樣,癟了下去,他的身體失去了重量,暮靄般沉落。短髮男孩不肯善罷甘休,惡狠狠地踢打著不堪一擊的張卓群。
我看不過。赤膊衝過去,將身體橫在了短髮男孩和張卓群之間。
我說:“行了吧!你還想打死他?”
短髮男孩揚手劈來的一掌被我架在了半空,死死捏住。
他突然就笑了:“不打不相識,我叫潘景家。”
我說:“我叫遲島嶼。”
遇上曼娜是在柵欄酒吧打架的那個夜裡。她一直藏匿在燈影之側,準備隨時逃逸或者跳出來刺我一下。
從人影幢幢的酒吧裡出來,便是橫行褐海的二月了。橫貫城市東西的多靈大街上,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積雪。我和曼娜手挽著手向夜晚深處走去。兩個漸趨漸遠的身影最終湮滅在漆黑的天光裡。
闊別了整整九個月之後,我和曼娜再次相遇了。沒有由頭的,她帶我去了一個潔淨的小旅館。
我們像以前一樣——似乎未曾有一刻分開過——抱在一起。
曼娜說:“剛才在酒吧,我藏在角落裡看你,還在猶豫要不要出來見你,最後,我聽從了身體的召喚。”
我第一次看見曼娜在我的懷裡哭泣,眼淚順著我的脖子淌下去,四處漫延。
窗外的街燈忽明忽滅。我和曼娜躺下來,緊緊地擁住對方,身體之間不留一絲縫隙。像兩個可憐的小動物,相互安慰,取暖。
我說:“曼娜,你讓我想起了自己為什麼要來褐海。”
曼娜說:“我還讓你想起了童童。”
我伸出一根手指,堵住她的嘴,我不敢讓她再說下去,渾身已覺寒意逼人。我摟著曼娜沉沉睡去。
被手機來電叫醒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中午,褐海中學校長打來了電話。“遲島嶼。你在幹什麼?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你怎麼就失蹤了?!這樣下去,以後的工作還怎麼做呀?”
我趕緊道歉。我說我立刻回學校。
校長說:“你在哪兒?”
我一時啞口無言,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想問問曼娜這是哪兒。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喊了一聲,無人應答。曼娜已經走了,又一次消失,也許是徹底的消失。誰知道呢。
——可我這是在哪兒?我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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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裂痕(1)
我第一次見到曼娜的時候是在去年的三月。當時SARS還沒有蔓延到澹川,只是在電視上看看而已。外國文學教授因此還特意給我們講了《霍亂時期的愛情》。他說,但願SARS來得更猛烈些吧!讓處於庸常中的人類經受一次極端的考驗。只有在此類的極限生存狀態中,人性的底色才暴露無遺。
我無心聽課,從教室的後門溜出去,肘下夾著《外國文學史》在寂靜的走廊上打電話給童童——童童是我現任女友。這麼說,好像我是一個花心大蘿蔔似的,其實不是,之前我只有過一個女友,不久就分道揚鑣了。大學校園裡的愛情,更像是美麗的童話。可是,遇到了童童之後,我的觀點全變了,我們倆似乎黏成了一個人,只要一有時間,就總往一起鑽。因為我們不是一個系的,所以還彼此抄了對方的課表,若我有課,下課時,一準兒會在教室門口看見童童,她端莊地站在那兒等我。我相信,我們的愛情堅如磐石,我們一起製造著許多浪漫,彼此捏對方的鼻子,要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童童是學理的,不過總跟著我來上選修課,也跟著我讀了一些愛情小說。有那麼一天,在三食堂吃麵的時候,她忽然把埋下的頭抬起來,兩隻眼睛閃耀出熠熠的光彩來。我給嚇了一跳,“童童,你傻笑什麼?不會是得了精神病吧?我們澹川的精神病院都遷走了!”童童乾脆把筷子一放,兩隻手托住下巴,兩眼望天,“去去去!”“童童,你到底咋了啊?”“島,我生日快到了,你送我啥禮物啊?”我說:“秘密。”她說:“還秘密?在我面前還敢有秘密?!”她伸過手來掐我耳朵,我哎喲喲地叫起來,正好被同宿舍的老三看到,趁機羞了我一通,害得我好沒面子。我說:“童童,看我怎麼收拾你!”她說:“你敢!”童童說得對,我是不敢,我怎麼敢收拾我的小愛人呢!現在來說那個所謂的“秘密”吧,我想寫一部小說獻給我的童童,這個現在她也知道了,而且是她夢想的,她跟我說:“你們學的那些外國大作家都給自己的愛人寫了詩啊散文啊小說的,或者是好長好纏綿的情書,你給我寫點兒什麼啊?”我拍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