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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望著人群的程安澈。
帶著花火走到他身邊,我問他:“幹完活了?”
“恩。”他微微點頭,然後看著我手裡的小煙花。
是想要玩麼?我這麼想著,便把左手上的一根散煙花遞給他。他也同樣用左手接過,然後把煙花的底端湊到了我手中燃著的微弱的火光裡。
煙花和煙花相互靠近,熱量從這一端傳遞到那一端,小小的星火瞬間被放到了雙倍大小,可在下一刻,卻又分離成兩個毫不相關的靈魂……
這便是火花生命的一次延續。
這便是人生的一次萍水相逢。
……
沉默了片刻後,我輕輕蕩著手裡的煙花,開口問他:“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裡?”
“這裡……風景好”
“風景是不錯……”我和他一起看著星星點點的院子,說,“你不會是有人群恐懼症吧?”
“……”他默了一瞬,然後轉頭望著我,說,“沒有。”
“那,自閉症?”
“我……像嗎?”
“恩。”我點頭,“看你都很少說話。”
“會麼?”他又點著了一根菸火,“你見過我幾次?”
“呃……”我被他問的語塞,一下子沒接上話,但這種時候不吭聲又不合適,於是我急中生智地來了句,“我認識你四個多月了。”
“也是……”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卻沒有把話說下去。
“那麼,機會難得……”我看著他的側臉,那輪廓,在夜色裡好看得讓人窒息,“所以,你的小說進行得怎麼樣了?”
“要聽實話?”
“當然。”我肯定地說。
“不太好…”
“怎麼個不好法?”
“就是……”他似乎是在斟酌用詞,可最後卻只簡單地說,“沒思路。”
“那還有的救麼?”
“我努力。”
“有什麼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嗎?”我不死心地問了一句
“暫時沒有……”程安澈的聲音在夜風裡輕得像是從夢裡穿越而來的,“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可是,我幫你再多,也都是心甘情願的啊……
我這麼想著,卻沒有說出口的勇氣。
一點細微的星火在我和他手中交替著明明暗暗,地上也漸漸積起了薄薄的一層菸灰和許多的木梗。
整個過程中,我除了覺得浪漫和緊張外,還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和諧。
我仔細打量著身邊長時間沉默著的程安澈,終於發現了讓我覺得彆扭的地方。
“你……不是左撇子吧?”我指了指他一直垂著的右手,“所以,它怎麼了?”
“弄傷了。”他把右手提起來,看了看,又放下,只淡淡地說,“不礙事。”
我想起來,在一個多小時前,他剛爬下梯子時,也曾做過相同的動作。
那個時候就已經弄傷了?這麼些時間,他就一直忍著?
我心上一緊,也顧不得太多,拉過他的右手,說:“給我看看。”
他躲了一下,沒躲開,就任由我握住了他的手。
這個男生連手都長得極好看,他手指上的骨結分明但不太大,因此顯得十指十分修長勻稱。
他的掌溫不高,握在手心裡溫涼而柔軟。
只是在此刻,我的注意力全不在這空前絕後的一次“牽手”上——
他的手掌心上密密麻麻地布著許多像是被鋒利的紙片劃破後的傷口。有些傷口比較淺,只是起了一層薄薄的皮,而有的傷口卻割得很深,看上去似乎出過血。現在這些傷口都泛著模糊的、皮肉長久浸在水裡後呈現的白色,看來他之前已經用水衝了很久了。
“怎麼弄的?”我把左手上拿著的煙花都丟到了地上,想用手指去觸碰他的傷口,可又怕弄疼了他。
他回答說:“竹葉割的。”
“哈?”我抬起頭,“你是豆腐做的麼?”
程安澈聽了,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一句:“不是。”
我嘆著氣,看了看遠處輪廓不明的小竹林,那些竹子生得茂密,如果迅速地把手伸進葉片之中,確實有可能被竹葉邊緣那些細小的鋸齒給割傷。
“咳。”我把他的手放下,說,“在原地等我,我去洗一下手。”
“為什麼你要洗手?”他略為不解地問。
“一會你就知道了。原地等著,別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