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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給他留的早飯。嚼著油條,歐陽東思索著今天該做什麼。他真不知道該做什麼,第一場比賽下來,他就給舅舅匯去三千塊錢。他可不敢多匯,一次匯錢多了舅舅又該操心他是不是走上什麼斜路,寫信解釋這事更加麻煩,還不如等比賽徹底結束後放假時回去一趟,面對面說總比寫在信紙上要清楚明白得多,何況這麼多事信裡還解釋不清楚。去廠裡看看?他現在已經不再是紡織廠的人,再說那裡已經分拆變賣,去那裡轉悠更是沒趣。去劉源的茶樓?好象也沒勁。
端著豆漿碗,歐陽東傻楞楞地出了半天神,到底也沒尋思出今天該幹什麼。或者,去市圖書館看書應該是個好主意,反正給自己說媒的人和那介紹的物件晚上才來,既然說是晚上,自然該是晚飯後的事情。拿定主意,歐陽東收拾停當便出了門,從學校宿舍區的小門鑽小巷去了圖書館。
在圖書館一呆就是一天,歐陽東自己都不知道看了些什麼書報雜誌,腦袋裡反覆盤旋的居然是晚上給自己介紹的物件。她長什麼樣,脾氣性格,有多高,會合自己心性麼?胡思亂想中突然又假裝上廁所,在圖書館門廳裡那扇巨大的鏡子前來回走了兩趟。他的眼角能瞟見鏡子裡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傢伙,穿著件深藍短袖T恤,一條褲線筆挺的長褲和一雙皮鞋,平頭下一雙黑黑的長眉和細細的長眼。就是顴骨有點高,嘴也顯得小了點,而且,面板太黑。
下午回去時他看見小鎮上新開張一家快餐店,門面嶄新,裡面人也不多,要是一會有機會,或者該請那介紹的物件來這裡邊吃邊聊。歐陽東一腦門的心思,都已經望見鎮子外那一片片荒蕪的田地,這才發現自己早已經走過了子弟校。
他回家時殷素娥已經弄好了晚飯。她又燉了一隻雞,催著歐陽東坐下,又吩咐秦昭洗手拿碗筷吃飯,就說道:“下午王老師打來電話,說那女孩和人調了班,要後天才能來。”歐陽東先還沒反應過來,然後突然就覺得心裡輕鬆許多,卻又莫名其妙添了幾絲惆悵迷惘。“後天我們就開始訓練了,怕是沒有時間,……要不還是等我從武漢回來再說吧。”最後兩場比賽再取一分就能確保武漢之行,實際上九園俱樂部上下都認為參加八強決賽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歐陽東也不例外。
“那,還要等多久?”
“最多也就兩個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武漢比賽時能打成什麼樣,歐陽東心裡也沒底,只是聽隊友談起這事時,似乎九園隊是今年乙級聯賽裡唯一至今全勝的隊伍。“要是不順利,下月中旬就回來了。”
殷素娥就不說話,給歐陽東和秦昭一人拈了一隻雞腿,低著頭慢慢地撥拉著飯粒。聽歐陽東的話,她就明白他對介紹物件這事不怎麼上心,看來女兒昨天晚上的猜測是對的,默然一會,就問道:“歐陽,你踢球,是不是很能掙錢?”歐陽東點點頭,“平時也不怎麼樣,只是比廠裡上班時要多些,大約一個月有兩千多吧。”
“那你去的這些日子哩?也就是兩千?”
“這個月打比賽,……已經發了七八萬了。”歐陽東把灕江俱樂部送的那三萬也算進九園發的獎金裡,但他沒敢抬眼看殷素娥。“有那麼多?”殷素娥低低地驚歎一聲,就再沒說話,只是長長地吁了口氣,給自己碗裡舀了勺湯。秦昭一直低著頭對付著那隻雞腿。屋子裡靜靜的,只有風扇嗚嗚的轉動聲,和筷子在碗裡撥拉的聲音。樓下有人在相互邀約著打牌。
許久殷素娥才又問道:“那,要是你們武漢也贏了,你能掙多少?”歐陽東注視著碗裡漂浮著的幾顆綠色的蔥花,“很難說,贏了也要看我們踢的怎麼樣,要是衝上甲B的話,獎金加一塊大概有二三十萬吧。”他很艱難地才把這句話流暢地說完,狹窄的客廳裡又一次陷入沉寂。
不知道為什麼,歐陽東覺得從他說出那個乏味的數字後,曾經一度和這個家庭很近的關係,突然間就變得異常遙遠,雖然殷老師還是同樣的和藹笑容,秦昭還是一副對自己冷漠得近乎無理的態度,但是這裡那種家的感覺卻變得陌生而且模糊了。
九月十三日和雲南龍馬的比賽乏善可陳,第四分鐘齊明山就攻破了龍馬守門員的十指關,趁對方扳平比分心切全線壓上,張曉在第四十二分鐘再度偷襲得手。雖然下半場龍馬瘋狂的反撲在第六十二分鐘取得成效,但是張曉在第八十六分鐘有力的頭球徹底粉碎了龍馬隊的幻想,最後幾分鐘裡他們甚至已經放棄了比賽。
五戰積十五分,最後一場比賽對九園俱樂部來說已經無關痛癢,如果不是考慮到比賽的成績關係到明年一旦衝上甲級後的門票銷售,俱樂部甚至想放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