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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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眨,直勾勾地盯著那專注地幫母親拍背的劉惜秀。
那匆匆貼在窗上的雙喜字,還是她親自剪的。
也許,世上再無人像她一樣,婚事決定得如此匆促,連成親都得由自己處處打點。
劉惜秀人還在暈眩迷惘,可不知怎的,忐忑不安的心底卻又有一絲異樣的甜。
只是嘴角的淺淺笑意,在看見布莊老闆捧出的衣衫後,一瞬間又消失無蹤。
她面前,一邊是喜氣洋洋的紅嫁衣,另一邊卻是淒涼得觸目驚心的白喪服。
是劉常君交代的,喜服和喪服都要同時辦妥,以免來不及。
她心底湧現一股深深的悲哀。
彷彿遭受了永生的詛咒,好似她人在哪兒,哪兒就有死亡。
劉惜秀雙手冰涼得微微發抖了起來。
“姑娘,你真的確定這麼做嗎?”布莊老闆忍不住問。
她失神地喃喃:“不,我……不確定。”
“是呀,這喜衣和喪服同一天買,可不是好兆頭,姑娘還是三思啊。”布莊老闆好心勸道。
劉惜秀閉上眼,冰冷的恐懼像蛇般悄悄撲上了心頭。
她不怕自身吉凶,只怕行差踏錯一步,又害苦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可娘還強撐著一口氣,等著她回去拜堂……
“老闆,就這兩件。”她指尖微顫地自懷裡掏出銀子。“勞煩幫我包起來。”
布莊老闆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遵照吩咐,快手快腳地包裹妥當。
劉惜秀失魂落魄地離開布莊,在回家的路上,始終舉步維艱。
劉常君已經幫他娘換上了昔日那一套最華貴雍容的衣衫,也親手為孃親梳好了髮髻,打點得十二分精神。
劉夫人臉上病容被喜悅之情取代了,在這一刻,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她還是當年那個人人敬重、美麗大方的劉府官夫人。
就連劉常君也換上了不久前,劉惜秀幫他添置的那一襲新袍子--那本是預備著他高中狀元后,好換上祭祀告慰列祖列宗的吉服。
萬萬沒想到,他竟是穿上它和她拜堂成親。
看著他高大挺拔、器宇軒昂的模樣,劉惜秀眼眶溼熱了起來。
不,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氣,不安地囁嚅道:“常君哥哥,我能跟你說句話嗎?”
劉常君回過頭來,眼神看不見一絲情緒波動。“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嗎?”
“我、我們出去說句話好不好?很重要的話,可以嗎?”她越發急了。
“君兒,去吧!”劉夫人一臉喜孜孜,含笑催促道:“秀兒該是怕羞、緊張了,你這當夫婿的得好好安慰人家才是。”
他垂眸看著母親,“娘,那孩兒去去就回。”
“好,好。”劉夫人寵溺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劉常君率先走出房間,細心關上了門,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要跟我說什麼?”
“咱們走遠點說。”她低下頭,默默越過他身邊。
直到出了前院,在綠芽新吐的柳樹下,劉惜秀終於鼓起勇氣抬頭。
“常君哥哥,咱們真的不該成親的!”
他身子一僵,眸光緊盯著她,幽暗得令人害怕。
“可是娘希望我們拜堂,了卻她老人家的一樁心事。”她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只得頭越垂越低。“那麼我們就作一場戲,安了她的心。可你我心底得清楚,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作不得準的。好不好?”
作戲?虧她想得出。
劉常君眼底一閃而逝的傷痛轉成冰冷。
久久不聞他回答,她心下越慌了,急忙道:“我、我知道這樣騙人不好,可我思來想去,還是隻剩這個法子了。”
“有必要說得那麼複雜嗎?”他終於開口。
是她的錯覺還是怎的,常君哥哥為什麼聽起來……在生氣?
劉惜秀不安地抬起頭,卻發現他的神情異常平靜,唯有嘴角緊抿成一道線。
他還是生氣了嗎?
她忐忑地道:“我……我……”
“你就明白說一聲,”他生生截斷了她的話,冷冷諷刺道:“嫁給尚無功名,一事無成的我,覺得很是委屈。這樣我就聽得懂了。”
她瞬間怔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情急道:“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他嘲弄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