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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覺旁邊的人帶著他的手放在琴絃上,指尖不知不覺跟著對方而走,四手聯彈在琴絃上激發出一陣音浪。猶如實質的音波蓄力再起,便鶴一樣往高出而去。
直到站到落花谷最高的建築之巔上,鶴酒卿都彷彿還處在輕飄飄的半空中。
他看不見,四周空無一物,沒有任何可以叫他掌控的東西。但有一隻手會一直牽引著他,還有時刻伴隨耳邊的琴音,就一點也不覺得擔心,只覺得過程很奇妙。
“鶴酒卿,你的眼疾是不是更嚴重了?”
鶴酒卿的臉上總是有一縷柔和的笑意,清越的嗓音不染絲毫塵埃,像春晨的第一縷天光從林葉傾灑:“顧小友,既是同門,我又比你虛長几年閱歷,你該叫我一聲鶴師兄,或者酒卿哥哥。這樣,下次你有危險,聽到你叫我,我就能第一時間認出你了。”
“所以,你的眼睛快看不見了。”顧矜霄清冷的聲音,尾音淡淡地勾起,不算愉快。
【人設人設,你現在是聖母白蓮花顧相知,不是暴君反派顧莫問!】神龍趕緊拖住他,【他盲狙都救你兩次了,為了琴娘小姐姐的白蓮花人設,還是喊哥哥吧。】
顧矜霄:“……”
顧矜霄的神情很冷,枉死城倒影的落花谷,被彌天漫地的鬼氣遮掩,天彷彿都像隨時要傾塌下來的黑幕,所到之處都烏壓壓的。
可是,顧矜霄的膚『色』卻像夜裡發光的雪似的,清冷無暇的白,比月光還要皎潔。鴉羽似得烏黑眉睫,冷冷得一動不動,愈發顯得凌厲陰鬱。卻又矜傲無情得動人心魄。
【看不出什麼的,外面的谷中之人都去了枉死城。燕家的族人們都死在這裡了,屍骨無存,魂魄也都消散了。就像被吸走了所有皮肉骨血,只剩一截一指長的骨石,連靈魂都沒放過。】
顧矜霄眉目不動,輕聲說:“死成這樣,就算天地靈氣找你,歌盡影聲也沒有什麼辦法。”
【是哦。不會是燕雙飛這麼噁心吧,殺人不過頭點地,他把人家全家老少的血肉,都用邪魔外道的功法吸走了……】
“如果是他做的,那你應該在他身上,能看到沖天的邪氣怨恨才是。”
神龍虛弱地說:【我已經放棄觀氣了,我連是不是女裝大佬都看不出來,觀什麼氣?】
顧矜霄橫琴在手,神龍趕緊撲上去壓住琴:【別別別,別彈。你再使一回窺伺天機的迴夢逐光檢視過去,反噬來了怎麼辦?顧莫問那具身體還在咱們的據點給你打坐呢,琴娘小姐姐的身體虛弱二十四小時,我怕燕雙飛把你也吃得屍骨無存。】
“如果燕雙飛的本事,不但能把這些人血祭,還能當真叫他們魂魄無存,顧相知虛不虛弱,還能阻止他吃或不吃嗎?”
顧矜霄無動於衷,眼尾的陰鬱,被薄冰稜一樣的眸光凍住。他其實從無絲毫怒意,目下無塵的平靜,卻叫人如同面對表面尊貴矜持,內裡陰鷙無常的暴君一般,不敢造次。
神龍整個龍纏到琴身上去,心裡苦:【那你就別玩什麼武林天驕養成計劃了,讓琴娘小姐姐切輸出心法,給他一套懵『逼』圈,平沙他!】
顧矜霄聲音甚至很溫柔,輕輕地說:“不行,琴娘小姐姐這麼美,聖母白蓮花養成計劃不能半途而廢。別抱著我了。”
【我就怕萬一他兇殘到把琴娘小姐姐也變成活死人,把你的魂魄也困在活屍裡,我還怎麼給你回營地復活?你真的死也不打算崩人設?】
“他有沒有這個本事,還是二說。別抱著我,我得看清楚,做這一切的到底是誰?”
這是顧矜霄第二次說別抱他了,可是神龍很委屈:【我沒抱你啊,我只抱琴了。】
它雖然很想抱顧矜霄的腰來著,但是不敢造次啊。
顧矜霄垂眸向下,唇角微抿:“回去,看來是有人來了。”
外面,顧矜霄入定後,十五個活屍圍成一團靠過來。
顧矜霄周遭的白光卻叫他們半步靠近不能,只能不斷在原地打轉。
這些活屍並無惡意,但是在旁人眼裡,卻是一群活死人想要襲擊被他們圍困的人。
鶴酒卿本是追著濃郁邪惡的死氣而來,不料這裡竟然真的有活人被襲擊,顧不得其他,立刻指尖夾了符篆丟擲去。
沾著精純天地靈氣的硃砂符篆,本來就是剋制陰邪之物的東西,那些活屍被震了震,後退了半步,手臂腿上的暗器機括卻不受符篆剋制。
鶴酒卿在空中鶴一樣躲閃避過,不退反進,衝入活屍隊,一把攬住被困的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