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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眉微挑,眉宇的神情慵懶又輕慢,線條凌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又漫不經心。
他當然知道這是顧莫問,來這汀洲小築第一天他就見過鶴酒卿懷裡的顧莫問了。
但是,當時對方是閉著眼睛的,跟現在的感覺,好像完全不是一個人似得。
反正對方當時也不在狀況,他為什麼要承認自己見過他,還認錯人了?
鶴酒卿心心念念喜歡得不得了,連顧相知都能疏離冷淡的人,他好奇一點也不過分吧。
“顧莫問?相知的哥哥,白帝城主極道魔尊?鶴酒卿的情人?”
鐘磬腳步輕慢,貓科動物一樣輕盈慵懶,不緊不慢繞到顧矜霄面前,居高臨下垂眸,一眨不眨看著他。
早在林幽篁時候,魔魅的這種區別對待的德行,顧矜霄就已經很熟悉了。
他眉睫抬也不抬,淡淡地說:“坐。”
鐘磬頓了頓,懶洋洋慢吞吞地坐下,一手託著側臉,瀲灩的桃花眼雖是笑著,卻幽隱得涼薄鋒芒。
五月仲夏,在這樣的氣氛下,偏似忽然到了凜冬。
鐘磬一瞬不瞬看著他,另一隻手卻落到斜前方的茶盞上。
“那盞不是給你的。”
鐘磬頓了頓,依舊端起來,輕輕的嗅了嗅就放下了。
輕慢眼眸微眯:“好茶。”
顧矜霄抬眸,平靜地說:“你連林幽篁時候的記憶也沒有想起,對於找鬼劍解開封印,卻不著急。”
鐘磬半闔了眼眸,若有所思的樣子,語速不緊不慢:“你怎麼比我還急?聽風閣的曲天天傳唱,說昔日血魔和琴魔關係匪淺。他死了,琴魔顧莫問一怒之下要天下武林陪葬,眨眼之間死人谷堆成屍山,若不是琴醫顧相知一力抗衡救人,此刻,你就要成為手染鮮血的魔頭了。離天下公敵,只差一息。”
他輕輕眨眼,桃花眼彎彎,眸光瀲灩,脈脈多情,一瞬不瞬看定他:“是,為了我。”
顧矜霄平靜飲完茶水,眉睫垂斂不抬,淡淡地說:“你當魔魅以前,是不是公狐狸精變得?”
鐘磬眼裡微微一凜,眯了眯眼,那張與鶴酒卿極像的臉上笑容幅度不大,卻越發冶豔風流。
他輕慢懶懶地說:“顧兄是頂級的方士,你說是,在下就當是好了。左右在下什麼也不記得,只好任你欺負。既是為了顧兄,在下受點委屈也不打緊,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他聲音素來清冷淡漠,實則並無半分妖嬈,退一步說,那也是危險藏鋒的妖邪之氣。
恍然之間,叫人錯覺以為這是瀾江碼頭酒家,對面依稀還是一身紅衣,殺氣騰騰,張狂恣意的林幽篁。
顧矜霄唇邊似有若無的笑了,極其淺淡的弧度,尚未察覺就已消散。
他尾音極輕的聲音,淡淡地說:“死多少次都沒有絲毫長進,你若真有你說得這麼乖,當初送上門去找死,知道我是方士,怎麼卻是和林照月沆瀣一氣,反過來一力隱瞞我?”
寒潭一樣的鳳眸凌厲一眼,就是不怒自威的睥睨倨傲,彷彿攜萬鈞寒刃貼面而來,身後彷彿就是伏屍百萬,流血漂櫓。
鐘磬在這不寒而慄的煞氣裡,緩緩吸了一口氣,如坐春風,輕慢怡然極了。
他眨眨眼,瀲灩眼眸半闔,眉宇邪氣得無辜:“我死了,不記得了。對啊,怎麼說也該告訴顧兄,顧兄能為我復仇,必然也會願意為我破解封印。要不怎麼天下盛傳,極道魔尊想要鬼劍?你想要復活我。”
顧矜霄眉宇沉靜不動,第二泡茶水好了,他端起來輕輕的嗅香,慢慢喝完。
見他頗為雅緻的品著茶,鐘磬眼波微微流轉,略略端正了一下姿態。
相知知道的,莫問也會知道。
那豈不是說,當初他告訴相知,真的兵解他的法器找不到。但找到最像真品的贗品鬼劍,再收集兩次惡念就能解開封印復活他,這件事顧莫問也已經知道了?
“顧兄便是要我賠罪認錯,也得等我找到那把劍,開啟封印之後。”
顧矜霄抬眸,寒潭一樣的鳳眸沒有絲毫溫度:“你不是說在三千雪嶺天道流,還坐在這裡做什麼?”
鐘磬無名指微微抽動,面上慵懶不變,只少了邪『性』涼薄:“相知,不跟我一起去嗎?”
顧矜霄放下茶盞,淡淡道:“我跟你一起去,相知在暗處跟著。”
鐘磬神情微動,平靜地說:“既是收集惡念,這事就乾淨不了,算了,只你跟我就可以了。我不想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