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逶迤雪嶺, 漫不見盡頭。
無數條路, 無數人往這裡而來。
秦刀伸手, 遞給作男裝打扮的哥舒茵酒囊。
哥舒茵接過來, 抿了一口,轉而交給旁邊的玄衣少年:“阿錚,去去寒。”
叫阿錚的少年沉默接過, 也抿了一口。
他臉上的神情比這雪嶺更堅硬更冰冷。
酒已經不多了,這雪山還很長,層出不群的殺手這幾天忽然蟄伏不出,反而更讓他們繃緊心絃。
三人站立的位置, 隱隱護持著中間那個裹在白『色』狐裘裡的人。那人似乎年歲不大,手裡緊緊抱著一把劍,一把細長漆黑無光的劍。
而司徒錚手裡只拿著一把細長黑『色』的劍, 只是樣子極為普通。
休息夠了, 秦刀沉穩銳利的目光逡巡了一下四野, 說:“走吧,再有三天就到了, 離無名天境越近,就越危險。保護好少主。”
忽而, 天上出現一隻雪鷹,直直朝他們飛來。
秦刀輕功騰起, 落地的時候, 手中已經拿到了信筒。
他看完紙條, 神情微微一變。
哥舒茵和司徒錚都看向他:“怎麼樣?”
秦刀淡淡地說:“玉衡長老那裡發來的, 他說,殺手的事解決了。”
司徒錚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眸光忽而銳利,面上只是冷靜無波。他抱臂而立,手指摩挲著手中的長劍,只靜靜看著秦刀。
哥舒茵問道:“我們怎麼辦?”
狐裘裡的少主發出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這幾次不斷的交手逃亡,沒日沒夜,大家都疲於奔命,幾日不曾好好休息了。
秦刀頓了頓:“休息一晚,我去採些『藥』來,你和阿錚輪流守衛。”
很快,冷月東昇。
哥舒茵囑咐道:“我去打只雪兔。”
她和司徒錚對視一眼,隨後獨自走開了。
不遠處的雪丘之上,林照月披著暗紅狐裘,站在這烈烈寒風裡,紋絲不動,如同一尊雪雕。
不管多少次見這個人,哥舒茵都沒有辦法把他和麒麟刀的主人聯絡在一起。
那般清風朗月璧玉無暇的公子,如玉如竹,溫潤清貴,寒風之中眉宇間的病弱不足之態,越顯清透羸弱。
這樣神仙一樣的人,應當與明月詩書為伴。縱使動武,也該是君子之器的劍,而他卻用一把頗為霸道的麒麟刀,出手就是一片屍山血海,如同修羅再世。
林照月沒有回頭,沁涼的聲音冷靜道:“如何了?”
哥舒茵低頭:“見過盟主。還有三天就到無名天境,方才玉衡長老突然傳信,說殺手的事,解決了。”
林照月若有所思:“有趣。若是一夕就能解決,怎麼會拖到十五年?”
哥舒茵思量:“是不是天道流的叛徒做了什麼,突然暴『露』了,被清理門戶?”
林照月面上一片平靜:“無妨。按原計劃,到了無名天境一切就知道了。”
“是。”哥舒茵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問題?”
“那個叫阿錚的少年,我曾在玉門關見過他,當初他說他也在找鬼劍,還說鬼劍是他家的東西。這次他再出現,卻成了天道流的人。還是秦刀主動召集來保護少主的。他有天道流的信物,盟內一切事務都瞭如指掌,秦刀對他很信任,不像是外人喬裝。我在想,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少主,我們保護的少主,是他們安排的替身?”
林照月緩緩回身,平靜地看著她,片刻後,微微頜首:“你很聰明。不過,請你從現在開始就忘記這一條。你沒有見過,也不知道他,你只是跟著秦刀保護少主。秦刀說什麼,就是什麼。”
哥舒茵起先還一絲不解,聽完之後卻好像明白了什麼:“難道他是我們的人?”
林照月搖頭,神情淡淡,冷靜緩和地說:“不。他誰的人都不是。”
“他是敵是友?”
“暫時是友,也可以是敵。”
哥舒茵頜首:“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
林照月神情疏淡,望著雪月山脈,喜怒不顯:“注意安全,從現在開始不用給我留標記,也不要主動聯絡我。需要的時候,我會找你。去吧。”
哥舒茵默然行禮退去,很快運轉輕功消失在雪地裡。
林照月若有所思,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裡,不知道是在欣賞浩瀚壯闊的三千雪嶺,還是在等什麼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