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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一將車窗拉開一條縫隙,觀察外面。
道路一反北地豪放風格,十分的狹窄,道路上沒有任何行人。
行了約莫一刻的時間,便有個帶有濃重咸陽口音的人道,“貴使遠道而來,有失遠迎。”
宋初一持了符節下車,看見一位衣衫莊重的六十餘歲老者,黑色官服,腳蹬絲履,冠發博帶。
老者看見宋初一,微微一怔,驚訝道,“你……是衛國使節?”
“我衛國地小民寡,只能派出在下這等毛頭小兒,讓您見笑了。”宋初一在他面前站定,拱手笑道。
“哈哈,哪裡哪裡,英雄出少年嘛。老夫方才失禮了。”老者立刻收起了滿心的詫異,熱絡的與宋初一搭起話來,“老夫是此次負責接待貴使的行人,白氏平,貴使在秦,若是有所需,只管與老夫說。”
“有勞白行人。”宋初一拱手道。
白平還禮,連連道,“不敢當,不敢當。”
“不知在下何時能面見秦侯?”宋初一問道。
白平一邊指引宋初一往準備好的院落去,一邊解釋道,“想必貴使也有所耳聞,先君不幸薨,君上新近即位,又逢商君叛亂,事務繁重,煩請貴使候一兩日,君上必然接見。”
“如此,這兩日便有勞白行人了。”宋初一道。
“這是老夫分內之事。貴使暫居此院,倘若有需要,只管吩咐院中僕婢。”白平道。
兩人又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白平便告辭了。
宋初一打量這個院子,亭臺樓閣樣樣不缺,是極大的院落,但庭院中幾乎被一汪池塘所佔,土地並不多,中有飛橋連線左右兩側。池塘四周砌了石壁,十餘座石刻的蚣蝮趴在水邊,粗獷大氣,池塘中的冰映著岸邊怒放的紅梅,又不失柔和之美。能看得出,院子的佈局處處都花費了心思的。
礱谷不妄也早已看過一圈,道,“秦地的裝飾與衛國亦不同。”
礱谷不妄長這麼大,除了這次,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魏國大梁。那是當今七國屈指可數的大城池,他在那裡住了一個多月,魏國建築大氣中不失細膩,看起來頗為氣派精緻,而秦國,不管裝飾雕刻的如何繁複,總帶著些粗獷之感。
“來人。”宋初一揚聲道。
一名著暗紅色倚地雲紋曲裾秦國侍婢踩著小碎步匆匆跑過來,躬身道,“使節有何吩咐。”
宋初一吩咐道,“準備我們幾人能穿的秦人衣裳。”
那侍婢微微抬眼看了籍羽、季渙、礱谷不妄和宋初一的身材,蹲身行了一禮,“是,使節何時需要?”
宋初一道,“越快越好。”
她琢磨著,秦君不可能立刻召見他們,先出去轉一兩個時辰,接下來兩天都在此處等候召見。
宋初一讓幾個人各自挑了房間,先去休息一會,自己則進屋,讓堅去把子朝喚了過來。
白刃懶洋洋的趴在宋初一腿邊,半眯著眼睛,一副欲睡未睡的模樣。
宋初一斜倚在靠背上,接過侍婢遞過來的茶水,仰頭牛飲一通。
“先生。”子朝在門外躬身道。
“進來吧。”宋初一放下茶盞,道,“你們都下去吧。”
屋內的四名侍婢紛紛起身,躬身退了出去。
“無需多禮。坐。”宋初一拍了拍白刃,“去門口趴著。”
顯然宋初一對白刃的期待太高了,這傢伙根本聽不懂,還道是逗它玩,於是敷衍的掃了掃尾巴。
“唉”宋初一嘆了口氣,起身拽著白刃兩條前爪,用了吃奶的勁兒將它拖到門前。
白刃依舊趴著未動。
宋初一回坐榻上跪坐下來,打量了子朝一遍。長途跋涉,竟無損她的容色,反而略帶些倦意的模樣,別有一番楚楚之姿。
“我喚你過來,可能猜到何事?”宋初一問道,
子朝忐忑的看著宋初一,“先生……是想把奴送人了?”
宋初一很滿意她的聰明與識相,因此語氣也柔和了幾分,“可知解秦國新君?”
“奴不知。”子朝輕聲答道。她一個女子,就算有幾分見識,哪裡會了解剛剛即位的秦君,但她知道宋初一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把她獻給秦國新君,心不由提了起來。
此事由不得她拒絕,她一方面想知道秦君的情況,一方面卻又有些傷心。本以為,宋初一對她有些興趣……
“秦君年十九,尚未娶後,高大魁梧,相貌英俊,行事果斷狠辣。”宋初一簡單的將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