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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站在二樓護欄處,正能觀看棋局。
“諸位先生是在堂坐還是去雅舍?”有個少年迎了上來詢問他們一行人。
姬眠道,“雅舍。”
“請隨奴來。”少年在前面領路,將九人領到了二樓。
所謂雅舍也並非是四面封閉,而是隻三面有牆,一面是帷幔。
一群人拂去身上的雪,脫了履,走進雅舍內,姬眠挨著煮茶用的小火爐瑟瑟發抖,“我終於知道為何早先天下士子不入秦了,因為全都怕被凍死。”
“照你這麼說,如今入秦的都是不怕死的了?”惠叔雲甩了甩衣袖上的殘雪。
“不是不怕死,是有膽。”息泓介面道。
姬眠緩過來一些,笑道,“哈哈,如此說來,去越國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們這些話看似是沒有什麼意義的打趣,但是其實都暗合時事。秦國在秦孝公時期便釋出求賢令,對有識之士的待遇可謂六國之中最為寬厚,然而,秦國窮,能寬厚的只有放鬆在政事上的限制,去秦國計程車子,只要有切實際的想法,都會得到無比的尊重。
而越國雖大,但偏居一方,越王雖然不算昏庸,但實在不是個有才智有遠見的君主。
“七斤炙羊肉,十罈好酒。”息泓道。
“小店有楚酒、衛酒、秦酒、越酒、魯酒,不知先生要哪種?”少年笑問道。
“來來來,每樣來一罈,教我等嚐遍這天下之味。”姬眠嚷道。
“諸位稍候。”少年躬身退了出去。
很快酒肉便送了上來。姬眠拍了拍宋初一的肩膀,“懷瑾,你得多吃些,如此瘦弱可不行我聽說安邑許多男人塗脂抹粉,瘦瘦弱弱一副女兒狀,還受到諸多少女的追捧,你可不能如此。”
“對,對。”眾人點頭附和,顯然並不欣賞那種美。
有婢女端了水來供眾人淨手,南祈一邊洗手,一邊冷颼颼的道,“悟寐大可不必擔憂,她渾身上下,哪有體貌可以賣弄。”
“不知懷瑾哪裡得罪了你,因何處處為難?”宋初一直接了當的問道,她可不想成天吃飽了飯找氣受,能化解一下最好。
南祈擦了擦手,看了她一眼,“我看別人不順眼,從來不需理由。”
宋初一氣到了極處,忽而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忽而一斂,“你他娘還真是吃跑了撐的看不過眼你她孃的還看?衛國被魏王所欺,你看的過眼;天下禮樂崩壞你看的過眼;民不聊生你看的過眼,偏偏看我小小的宋懷瑾不過眼,真是有性格有氣度有胸襟有抱負令人大開眼界”
眾人瞠目結舌,半晌沒有人說出話來,姬眠正在往嘴裡塞肉的動作僵住,拿眼角餘光去瞥南祈的臉色。
不僅僅是他們這間雅舍,連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第四十二章 論天下大勢
第四十二章 論天下大勢
宋初一平時的樣子就如一隻攤著肚皮曬太陽的貓,懶洋洋的看似無危害,一旦惹急了她,立刻便會化作猛虎把人往死裡咬,這會兒罵南祈的話,還是她控制再控制之後的十分客氣的結果。
她怒起來的性子,在秦地也略顯彪悍,更逞論儒學盛行的衛國。
南祈也有一瞬的吃驚,但轉而又恢復平靜,微微一笑道,“過獎。”
四周的人頓時驚駭,嘴張的更大,姬眠小聲道,“我眼沒花吧?允祀,別人罵你,你竟然笑了”
南祈的表情,一貫像是全天下都欠著他債似的,看誰都不順眼,也極少笑,方才居然被罵笑了?原來他喜歡受虐嗎?
“道家講究的是平和淡然,她先動真怒,自然落了下乘。”南祈端起酒爵,坦然喝了一口酒。
宋初一默然,她雖然覺得“上乘”“下乘”都無所謂,也沒什麼意思,但她的確太容易動怒了,為謀,要時時刻刻能守住自己的心神,用一顆永遠冷靜的心去衡量。
宋初一忽然坐直身子,眾人一臉緊張,正欲上前勸解,卻見她鄭重的給南祈施了一禮,“允祀兄所言極是,懷瑾受教了。”
“怪哉”惠叔雲嘆了一聲,轉而問道,“道家人都如你們這般神神叨叨的嗎?”
宋初一嘿嘿一笑,伸手撕了一塊炙肉塞進嘴裡,“神神叨叨只有他一個,我很正常。”
“倘若我未猜錯,你是莊子那一派的吧,正經的神神叨叨。”南祈慢悠悠的道。
老子之後,道家逐漸也分了派系,其中一派把老子的“無為”發展成為虛無主義,莊子便是這一派系的代表,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