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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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大電視上正在播報新聞,每條都還是那麼無聊。
〃現在給大家通報一下4。29空難的一些最新情況。經過緊張搜救,今天又有一塊較大的飛機殘骸被打撈出水,黑匣子的位置也已確定。目前死亡人數已上升至103人……〃
我用手掩住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螢幕,愣了很久,才一把抓住身邊坐著的一位老伯,結結巴巴地問;〃這架飛機……是飛去哪裡……哪一個航班……〃
他奇怪地看我一眼:〃電視上不是剛說過嘛,29號,飛舊金山的。〃
我的手難以控制地顫抖起來。29日,兩天前,飛舊金山的航班,只有一個……
抓起揹包,我飛奔出機場,攔住最近的一輛計程車,一面叫他去市區,一面撥打尹繪的手機。
手機關著。
打鐘未倫的,也關著。
打朱歡的,沒有人接。
最後打進尹繪家裡,響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幾乎以為沒人時,才聽到有人輕輕喂了一聲。
是鍾未倫的聲音,啞啞的。
我吸了好幾口氣,才發出聲音來:〃是我,你聽著,我沒上飛機,我還在這裡,我沒死……你快去告訴尹繪,我沒死……〃
忍不住哭出聲來,尹繪尹繪,你為了什麼,要受這樣的苦楚。
到尹繪家門口時,他已等在那裡,車子還未停穩,他就發瘋一般衝過來,開啟車門,連拖帶抱地把我摟進懷裡,死命地壓在胸前,兩個人一起坐在地上,緊緊地擁在一起。
他的頭貼住我的頸項,嘶聲大哭,眼淚順著脖子,浸溼了我的胸口。
後來聽鍾未倫說,他聽說飛機失事後人都是傻的,連哭都不會,如同會呼吸的死人。
我拉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抬起來。他凝望著我,淚珠仍是一顆一顆不停地滾落,雙眼與面頰都陷了下去,臉色鐵青,下巴上滿布鬍渣。
這是我英俊的情人,我愛的情人。
他捧著我的臉,象羽毛拂過般地輕吻,吻著吻著,又突然抱進懷裡,怎麼也不肯鬆手。
回抱著他,我猛然驚覺。
練非練非,一直以來,你都在做什麼?
既然時間有限,你為何不讓他儘可能地,多享受幸福。
幸福的男人,才會堅強。
我一直在怕的,就是他不夠堅強到獨自存活。疏離與逃避,不能解決我們所面臨的問題,我需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給他傳輸力量。
最後是怎麼回到屋子裡去的,我已沒有記憶。我只記得他抱了我整整一夜,手指未有一刻放鬆。從得知飛機失事後,他一直不吃不睡,如今我回來,他卻為了能看著我,依
然不肯閉上眼睛。
我靠在他胸前,用手矇住他的雙眼,逼他睡覺,他卻象小孩一樣,叫我唱催眠曲。
即使在睡夢中,他仍是不安,時時驚呼,要我安撫。如此症狀,好幾天後才略有好轉。
我請鍾未倫去處理那個替我踏上死亡航班的年輕人的後事。出這樣的事情,除了難過,我畢竟什麼也不能為他做。
尹繪如同驚弓之鳥,時時要我在眼前,於是我搬去與他同住。
我說,今生既然相遇,怎麼可以不幸福。
他感動地落下淚來,一滴一滴,全滴在我的心上。
我不再出門上班,只在家裡接一些小案子來做,尹繪更是好命,有個萬能無敵的超級助理,每天只工作五個小時,決不加班,還時常把工作地點改在家裡,或者把我拉到他
的辦公室裡去。
為了過二人世界,我不要僱用下人,晚餐我們都是自己動手做,常常一不小心,弄得異常豐盛,就用飯盒裝了,第二天由尹繪帶給鍾未倫吃,以安撫那顆不平衡的心。
我每週去醫院體檢一次,每次的答覆都是很穩定。尹繪樂得合不擾嘴,我也陪著他笑,儘管心裡十分的明白。
有一天走過五官科的病房,看見有一個一兩歲的幼兒躺在床上,問了相熟的醫生,說是個孤兒,眼睛有問題。
當晚我在尹繪懷裡說,死後想把眼角膜捐給那個孩子。
那是我們第一次面對面,談論死亡的問題。尹繪拼命反對,幾乎崩潰,連我一定會比那個幼兒先死這樣的說法,都不肯接受。
三天後,鍾未倫替我們辦好了那個孩子的領養手續,但他仍留在醫院裡接受看護,等待不久的將來,有一個人來領走他,照顧他。
半個月後,我簽署了角膜捐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