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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大雪,正施光布澤、熠然生輝。
她微微笑了,對他說:“老天爺總算是開眼了,春天要來了。”卻見那冬末春始陽光下的少年,也正對著她微笑,兩筆鳳眉輕揚,一彎殘月淺笑,正春風少年。
那顆結著厚實霜雪的心,不知何時,亦隨著少年暖甚朝陽的笑,一點點化開了。
沉霖不得不承認,正如林宸封所說,酒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隨心所欲地放縱自己的思想,平日裡需顧忌的,可以不再顧忌,平日裡不敢想的,可以縱情地想。於是,藉著迷惑對方的藉口,這一整個寒冬,她皆酒不離手,儼然存於渾渾噩噩的酒世界之中。
當早春的第一縷暖陽斜切入雪樺園中時,滿園白雪作飛花,於淺金色中流光溢彩、生息不盡。沉霖微抬起埋於酒盞中的頭,瞥了庭外一眼,昨夜酒意未消盡,望著那融雪如花,彷彿看見了夢中光景,不覺微微一笑。
日影從未見過她那樣的笑,迷離醉意中猶帶幾分清醒,若有所思、似有所悟,卻又笑得那麼真切、自然,便好奇道:“公主這是笑什麼呢?”
她只是搖搖了頭,說道:“只是做了箇舊夢,想起了些故人往事罷了。”或許當真是因了平日縱酒,望著那中庭裡的雪樹霜花,總禁不住想起那些如落雪般紛然的往事,總禁不住想起那如暖陽般燁然的少年,才做了那樣的夢。飲下昨夜冷酒,她心中有些薄薄的淒涼,終是敵不過心中掛念,枉然地思憶著他。
日影以為她夢著了淵,畢竟此處乃是兩人初見之地,自是難免觸景傷情、憶及舊事。自寒冬以來,她便整日飲酒度日,喝得不省人事,嘴中不知呢喃著什麼,說累了便又一笑,伏在桌上睡著了。日影從未見她哭過,她只一味地笑著、笑著,笑中了無含義。而今她又道是做了舊夢,恐怕意識已有些不清了,日影恐她會醉死夢中,慌忙開導道:“公主何必多惦念著那故人,既是已往,便作舊事,不再提了罷。”
她卻笑道:“是啊,既是死後還能相見,何必生前掛念。”
聽她如此說來,日影不由一驚,怕她想不開,卻又聽得她說:“帶我去見你們教主吧,我有些話想對他說。”
日影霎時頓住了,日升東方,初春乍暖還寒,而她的臉一半迎著清陽,暖意洋洋,另一半揹著窗影,寒意漫漫,最是不分明。
沉霖見她不回話,也不帶路,便再說道:“怎麼?不行嗎?”
清楚地聽見沉霖在對自己說話,日影才晃過神來,雖有莫大的疑問,還是領著她去見教主了。
穿過迴廊時,日影垂首思慮,惦念著沉霖究竟打著什麼算盤,本以為她已是全然沉浸於淵已故的悲傷中,卻不料她有此一舉,日影半信半疑,捉摸不透。
沉霖也自知無法全盤瞞天過海,暗月之人終究是殺手出身,即便饒有同情,亦終以大局為重,不會心慈手軟。萬事到頭,終須狠心賭一把。
正此際,一抹晃眼的赤影掠過,她心頭一凝,又是這陰魂不散的紅蓮,仰首望去,他正凝眸兩人,火紋面具下,看不清他怎樣的容顏,怎樣的神色。
他素不多言,只恰時現身半會兒,旁敲側擊地給兩人一些警告,又愔然而去。此番亦不例外,他腥紅的瞳中倒映出她的身影,平靜似畫,不起波瀾,他只低聲道了句:“又是春暖花開時分,鶯啼燕鳴,公主可莫學那自作多情的鳥兒,動了多餘的心思。”再不回眸,擦肩而去。
她暗自掂量,這話說得巧妙,看似罵她春心迷亂,實則勸其安分守己、莫打歪主意,想這庭院裡往來不多,也只他一人看得最清,不為她障眼法所惑。
日影卻是替其賠禮道:“公主莫掛心,此人素來陰沉寡言,說了什麼不中聽的,公主且隨他說去罷。”
她自是不計較,只是暗暗留了個心眼,兀自向前步去了。
“你說什麼?”教主一手負於背後,一手執卷而閱,初看到日影領著沉霖來時,已有些驚異,尤其是她臉上那淡然的微笑,再聽到她所說之言,饒是他久經世事,亦禁不住大吃一驚,手上的書也落在了地上。
沉霖乜斜著眼,瞧見他失手掉落於地的書卷,只是一本普通的詩集,並無特別之處。她又微微笑道:“既是未聽清,那我便再說一遍好了。我說,我知道你想做甚,也知道怎樣達成。若是你願意合作,我便可幫你。”
教主哂笑道:“公主莫不是素日來飲酒過甚,猶未清醒?說這話可需多掂量幾分呵。”饒是如此說來,也難掩他激動的失態,紫藍色的血液微微上湧至蒼白的面頰,詭態妖顏。
她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