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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夜,他笑著說,人生太苦,只有吃些甜點聊以慰藉,她什麼也未多想,只是兀自惦念著另一個人。
青空澄澈,夕陽下笙歌遍徹,紅綾妖嬈,他談笑間一曲簫韶震驚四座,鳳凰來儀。
浮燈幽明,熱夜燻然,但惜她眼中有疾,不可見此景,他便安慰道,來年還伴她來賞燈。
朝雪紛然而下,他立於雪樺枝頭,白衣烏髮,笑顏如歌,清簫入夢,而後啟聲道,生日快樂。
還是方才,他顫著手為她戴上了簪子,笑著拂過她鬢間的發,那冰涼的觸感還殘留在她的臉頰旁。一切還如昨日一般清晰,卻又如眼下一般茫遠。她怔怔地伏在冰淵邊沿,閉上眼,無淚無光。
“你還未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什麼意思呢?!”她驀然悲憤交加地說道,冰冷與昏眩漸漸襲來,倒在了關於他的回憶漩渦中。
回首處,一騎踏雪月色稀,稀如洞簫咽。
第七十四章 雪樺猶似夢(一)
“她還是不肯吃嗎?”教主問道。
日影恭恭敬敬地答道:“是的,屬下將飯菜送去,她就像未看見似的,如何規勸,她也不說話。”
教主眯起了眼,說道:“總有辦法讓她吃的。”語畢,向沉霖住的房間去了,日影隨行。
沉霖抬頭望向窗外,天色微白。來到雪樺園已有兩日了,她什麼也沒吃過,渾渾噩噩地,不知如何度過來了。夢中母后總是焦急地呼喚著她,卻已經了無意義了,落在了教主手中,還能如何呢?
桌上是日影送來的早餐,照例豐盛如故,只是怎麼看也不如淵做的好吃。無論看見什麼,腦中皆幻化成了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似是如影隨形的鬼魅,揮之不去。
還是這間房,還是這樣的窗戶,和窗戶外滿目的蒼白,雪樺臨風搖擺,晨光熹微。心情卻早已不同了,不過是一年光景,物是人非事事休,無語亦無淚。
那時他尚在,他尚在。她心中默唸,想著那段在雪樺園裡的日子,嬉鬧玩耍,即便是假顏歡笑,也至少有片刻是歡愉的。只如今,再怎麼勉強,她也扯不出一個笑容來了。
還記得那日,淵照例扮作小二送飯來,她看著自己日益富態的身材,對他說道:“小二哥,以後無需送這麼好的飯菜來了,送些糙米青菜即可,愈簡陋愈好。”
淵似是看怪物一般看著她,直嘀咕:“哪有人不愛山珍海味,愛白菜稀粥的……”
她便解釋道:“女兒家的吃這麼多不好,大夫年事已高,考慮不這麼周到。總之你按我說的做便是了,你可還有好處呢。”
聽了她的理由,淵立時笑開了,那張小二的臉上笑比花紅,直說道:“姑娘,我這有個減肥秘方,正適合你,大家這麼熟了,我算你一兩銀子便好,祖傳秘方哦!”
想著想著,她不禁笑了。他那張滑稽的臉,殷勤的語調,漫天要價的減肥秘方,實在與他本人的模樣聯絡不上,這便是他喬裝高明之處吧。
後來呢?後來自己婉言拒絕了,他還時不時來推銷一下,一副心不死的模樣,似那狗皮膏藥一般難纏。回想著當時光景,她邊執著調羹,漫無目的地攪著熱粥,竟不自覺地喝了幾口。
細數著他過往的難堪事,讓她有種一切如昨的感覺,本已習慣有他在身旁,驀然消失了,便覺得心裡缺了一塊,隱隱作疼。
正當此際,門外卻忽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公主終於想清楚了?他不過是想利用你擺脫我而已,不值得你為他絕食。”她頭也不抬便知是教主。
她並不理會,只是兀自喝著粥,彷彿眼前之人不存在一般。自己的行為在對方看來是為情所困,為愛絕食。以前她一直覺得絕食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明知道無用,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知道既可了,即便知道淵已經死了,連屍首也看不見,深埋於冰淵谷底,她還是覺得鬱鬱寡歡,了無胃口。
教主卻不在意,自言自語著:“若是早知你與他之間的情意已到了這般地步,我便不殺他了,留著他,還愁你不聽我的嗎?”又兀自走向窗邊,望著綿綿小雪,冷哼道:“狗皇帝,我要讓你看看,天下究竟是屬於誰的,顏若水,你可曾料到我還能東山再起,讓你的寶貝兒子喜歡的女人愛上別的男人?我就是要你們痛苦,不!全都不得好死!”
她冷冷地聽著教主瘋言瘋語,只當是心智走火入魔之人,不去理會。
有些自討沒趣,不過教主也不在乎,有了沉霖在手,他便彷彿已將天下囊括,至於她鬧點小別扭,那又有何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