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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風雨雨數十載,早已過了充滿幻想的年紀,她自嘲著自己的幼稚,情感這種東西,是非常危險的,無論是真亦或是假,都將成為一個人致命的弱點,她不願意自己有這樣的弱點。只是她也不明白今夜為何忽然想起這些,許是這裡太靜了,讓她疲憊的大腦有閒暇去胡思亂想了吧。
在明日之前,就讓她靜靜地走神吧!因為明日之後,這一切都會不一樣了,她不會讓這樣的夜晚再重現。
時光流轉,清風徐徐。她躺在卵石邊,而他靠在石壁上,她一夜無眠,他亦然。
第四十章 深谷澗泉幽(三)
陽光穿過層層危巖抵達深谷,在沉霖的臉上蔓延開,陽光溫熱,她睜開眼的眸光卻如此清冷,一如腳邊泛起的朵朵清花,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昨夜一夜未眠,臨近清晨時她才依稀有些睡意,睡得昏昏沉沉,頭微微有些痛,意識卻很是清醒的。在地上坐了一會兒,回過了神,她便步向了石林。
遠遠地,林濂睿已聽見她的腳步聲,心絃倏地緊了起來,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期盼著那嗒嗒的腳步聲再快一些,再近一些。
當那腳步聲的主人真的停在他的面前時,他卻不敢睜開眼了,怕打破了這一刻的美好,也怕看到她冷淡的目光,只能悄悄地睜開一條縫,看看她在做甚。
她面無表情,取下掛在石簷上的衣衫摸了摸,發現已經幹了,便找了一處隱蔽之地,褪去身上的芭蕉葉,穿上了自己的衣衫,並未看他一眼,這讓他有些失落。
待梳洗完畢,她又折回了石林,想起他還有重傷在身,若無她在身旁,怕是難以照顧自己的。並不是因為還顧及昔日的情面,她從來都不會原諒那些傷害了她或企圖傷害她的人,尤其是背叛,前世不堪回首的往事,讓她恨透了背叛自己的人。不願他死,只是直覺告訴她:留著他還有用。否則她是斷不會理會他的生死的。
昨夜一夜未眠,他已受了傷,本應好生休息,這一折騰,他不僅覺得背上的傷愈加疼痛,身上的各個關節都如散架一般痠痛。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想去取些水喝,卻意識到此刻的自己根本無力動彈,連翻個身都會帶動全身的疼痛,他是需要她的照顧的,只是他不知如何開口,或許是怕遭到她的拒絕。
猶豫片刻,他還是決定開口了:“能幫我取些水來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疼痛難忍,還是害怕遭拒。驕傲如他,面對一個弱女子竟會連如此小的請求也難以啟齒,或許愛這種東西真的讓人變得脆弱,那顆無所畏懼的心此刻也變得怯懦,這是否是上天在懲罰他的貪心呢?他不由得苦笑。
她眼角的餘光向他飄去,臉因失血過多而慘淡,身體無力地貼著卵石上的芭蕉葉,那聲請求竟還帶著些顫抖,或許是疼痛難忍吧,畢竟從幾百米高的山崖下摔下,雖中間得到了緩衝,但畢竟也是受了重傷,如此境況也是正常的吧。她在心中暗暗想道。很快地,她便收回了視線,拾起地上的芭蕉葉,向泉邊步去。
她疏遠的目光讓他心頭一震,用僅餘的氣力緊緊地抓著身下的芭蕉葉,似乎那芭蕉葉是她一般,死死地抓著不肯放手。漸漸地,隨著她漸近腳步聲,他鬆了手,看著她恬靜的臉龐,他只覺得心中有柔情萬千,連那一絲氣力也消失殆盡了。
她將盛了水的芭蕉葉遞予他,想去樹林裡找些食物,拾起那張包裹松子的芭蕉葉,轉身便走。
見她要走,他不由得心慌,說道:“別走。”話一出口,他便後悔了,明知她此時不會去哪,只是在谷中四處走走,他卻還是忍不住挽留她。
聽見身後的叫喚聲,她有些詫異,回頭問道:“怎麼?”她不曾照顧過重傷的病人,也不知他此時需要什麼,只是覺得果腹是必需的,才想去尋些食物。
面對她的疑問,他也答不上來,只是身體先做了反應——他捨不得她離開片刻,話已出口,他只能幹看著她。
她有些莫名其妙,也沒說什麼,轉頭便要走。
他卻又忽然開了口:“我想你能陪我說會兒話。”其實這句話他想了很久,卻沒有說出口,對於她會否答應,他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但他還是鼓足勇氣說了出口,即便她拒絕,即便她滿臉不耐之色,至少他曾經爭取過了。
她只覺得他的要求有些奇怪,現在是說話的時候嗎?他不是身體很虛弱嗎?還有力氣說話?一連串的疑問在她腦中成型,她不是未往那方面想,只是覺得他莫名其妙而已。
“你不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疑問,一個深受重傷的人對食物的渴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