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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我不願見他,何況我堂堂正二品大員,鎮守京師,豈能讓手下人看笑話。”
將軍終於發火了,雖然口氣和神態都有所收斂,依舊留著統帥千軍萬馬,戰場上砍人頭的風采,顯得霸氣十足,倒把安太妃嚇得心臟有些停頓,好不容易鼓起來的氣勢也軟了半分,她遲疑片刻,想起愛子,依舊壯著膽子,結結巴巴威脅道,“反……反正三天內你尋不回我孩兒,我便去太后面前一頭撞死!告你個不孝之罪!”說完後,也不敢看葉昭表情,匆匆而去。
待她走遠後,一直侍立身邊的眉娘靠過來,貼著葉昭手臂,附在她耳邊透露:“將軍別擔心,太妃心裡只把郡王當孩兒,動不動就哭哭啼啼,每年為郡王的事威脅要去上吊撞牆絕食不下四五次,從沒見她真出事,不過嚇唬嚇唬人罷了。”
萱兒在另一邊耳語:“郡王有時也受不住,躲出去十天半月不回家是常有的,反正他賭錢技術好得很,認識的下三濫又多,就算擱個半年不回家,也餓不死他……如果將軍要尋郡王,就往青樓酒肆,賭坊破廟去,八成躲在裡面。”
她們認準將來當家人後,吃裡扒外的速度都很快,立刻把夏玉瑾賣了邀寵。
秋華快言:“將軍要派人幫忙嗎?咱們調密衛,保管抓他出來。”
“不必了,我知道他在哪裡。”葉昭親自披上黑狐鑲邊大氅,走到門外,她想起一事,“狐狸去哪裡了?最近怎麼不見人?”
秋華急忙道:“軍師最近請了假,大概去哪裡溜達了吧。”
秋水抬頭,期待地看著將軍,小心翼翼補充:“他最近心情不好,要散心。”
葉昭皺眉,命令道,“叫他休息夠了,就滾回來報道。”
秋水不安地蠕蠕嘴唇,似乎還想說什麼。
葉昭已走出門外。
風雪中,她的腳步沒有停頓,果斷朝西方走去。
夏玉瑾藏在哪裡?
上京西街,偏僻巷角內有間狹小骯髒的店鋪,油膩膩的酒幡也不知掛了多少年,懶洋洋的老狗趴在佈滿青苔的石階上,店內火盆燒得暖洋洋的,紅泥小火爐上燉著一鍋羊肉,散發著濃郁誘人的香氣。時間彷彿優哉遊哉地停在這一刻。
店主叫老高,名副其實的老,滿臉皺紋,穿著件破爛的羊皮襖,盤坐在炕上。他對面幽暗的光線裡,坐著個貴公子,穿著件華麗的貂皮裘,手裡捧著個蓮花紋小暖爐,如瀑青絲盡數攏起,隨意用根紫色珍珠帶鬆鬆垮垮綁在腦後,肌膚無暇賽玉,精雕細琢的五官,杏仁般得眸子裡黑的像最深沉的暗夜,閃著一點最明亮的星光,嘴角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
絕對不合適的人呆在絕對不合適的地方,感覺很古怪。可是從他泰若自然的神態中,又覺得也不算多麼古怪。
老高嘆了口氣,再次給他斟滿酒杯:“小王爺……不,現在是南平郡王了,你這新婚大喜,窩在俺這裡老不回去也不是辦法啊,總不能躲一輩子吧?”
“囉嗦!”夏玉瑾停下筷子,挑了他一眼,“還嫌爺會吃窮你嗎?喜歡吃你家羊肉,是看得起你!別忘了你還欠我七百八十七兩的債,我這些天才吃了你五兩銀子的羊肉,你倒喝了我二十兩的好酒!”
老高口頭上客氣,神態裡卻沒半點畏懼,樂呵呵地說:“不敢嫌不敢嫌,郡王光臨,蓬蓽生輝,就算再吃個百八十天,也要招呼的。”
“你只想招呼我的酒罷了,”夏玉瑾撇撇嘴,喝得幾口悶酒,聽屋外雪聲寂靜,手癢無聊問道,“老高,再來玩幾把?”
老高放下手中碗筷,笑眯眯道:“那感情好。”
夏玉瑾笑道:“哈,不怕再輸個幾百兩?”
老高:“不怕不怕,反正不管欠七百兩還是欠七萬兩,俺統統還不起。”
“呸!”夏玉瑾板著臉,敲著桌子,半真半假威脅道,“大膽刁民!竟敢戲弄本郡王!還不起債就把你女兒拖去賣了!”
“那感情好啊!俺快愁死她的親事了,”老高兩眼發光,大喜過望,“這次是賣去黃御史家還是張尚書家?劉太尉也可以啊!俺打聽過了,都是規矩人家啊,好好混上幾年,配個小廝管事衣食不愁,放回家嫁人也是臉上貼金。”
夏玉瑾被他嗆得差點把羊肉噴出來,趁著三分酒意,用嘲弄的口吻道:“算了吧,就憑你家那出名潑辣的醜閨女?還想嫁出去禍害人?若有人不要命敢娶她,老子就添二十兩銀子給那倒黴鬼……”
老高還沒等他說完,立刻介面:“俺先替翠花謝過郡王添妝了!”
夏玉瑾瞪著他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