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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可能有孩子的。
我看著鍾塵,說:“皇上怎麼忽然這麼說。”
鍾塵道:“你是皇后,沒有子嗣已成為那些大臣對你提出異議的藉口,如果你有子嗣,自然再好不過。”
“他們說了這麼多年,無所謂了。”我搖了搖頭。
鍾塵卻笑了:“話怎麼能這麼說,既然是可以做到的事情,何不努力一次?我最近一直在陪梅妃,倒是冷落了你。”
我沒有說話。
鍾塵握著我的手鬆開,緩緩摸上我的面頰,一邊道:“皇后也快三十了吧?卻是看不出來,只是到底不及真正的二八少女。”
他摸了摸我眼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還是有紋路的。”
我道:“皇上,臣妾很累,您的心意我感激不盡,但我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鍾塵收回手,冷著臉道:“這麼說來,你是要拒絕我?”
“臣妾真的很累。”我只能重複這句話。
“累了就更該修養。”鍾塵忽然靠近,捏著我的下巴硬是逼著我抬起頭直視他,我又累又無力,居然抬不起手來打掉他的手,鍾塵的嘴唇幾乎貼著我,他的吐息輕輕拂過我的臉,而後一個輕輕的吻落了上來。
他的手拉開我的衣領,輕啃我的鎖骨。
我閉上眼睛,心裡一陣無力。
鍾塵將我推倒,吻的力度逐漸加大,從嘴唇蔓延至耳朵、脖頸,我終於還是沒忍住,說:“皇上,臣妾是不可能有身孕的。”
鍾塵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微微抬起身子,冷冷地看著我。
“那次為皇上換血之後,臣妾就再也不可能懷孕了。”我直視鍾塵,想看他的表情,我猜他也許至少會有哪怕一點的羞愧,然而鍾塵的表情是那麼冷靜甚至冷漠。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鍾塵這個事情,雖然我覺得很可惜,但也沒辦法,比起那些可能會出生的孩子來說,鍾塵更加重要,而我不告訴鍾塵,只是因為覺得如果他知道,必然會又失望又自責。
太醫的藥沒有用,我自己也不開藥方,因為我用我未來孩子的命,換了鍾塵的命,而我甚至捨不得讓鍾塵知道。
我原以為我可以瞞他一輩子。
但如今,居然要以此作為一種籌碼,以免他在我虛弱不堪的時候,再給予重創。
床笫之歡,從來是我和鍾塵你情我願,兩人戀到深處,總難免繾綣纏綿,然而現在被他當做恩賜,在我一點力氣都沒有的時候贈與我,我實在是消受不起。
鍾塵坐直身體,靜靜地看著我:“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朕。”
“是臣妾的錯。”
鍾塵忽然露出一抹笑意:“錯?你有什麼錯?挑戰寧王的人是我,被刺客刺中的人也是我,讓你以血換命的人,亦是我。”
他忽然沒有說“朕”,而是用我,如以前一樣。
稱呼回到從前,可惜距離還是一樣的遠。
鍾塵繼續道:“如果是以前,我會感動的不知所措。”
他伸手輕輕撫摸我的臉頰,溫柔的像十七歲那年第一次親我的臉頰,然而語調卻冰的像十七歲那年塞外的飛雪:“可惜現在,不同了。”
“好好休息吧,朕的皇后。”他意味不明地俯身親了親我的額頭,一碰即離,轉身便大步踏出。
我忍不住開口:“皇上。”
鍾塵的腳步驟然停住,他並未回頭,只道:“嗯?”
“您還記得那年您剛準備回宮,我們險些分開嗎?”我輕輕地說。
鍾塵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可惜他終究說:“不大記得了。”
我沒再說話,鍾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見我再無反應,還是推門離去,我只瞥見他衣袂紛飛如掠過空中的大雁。
他到底是不記得了。
那年鍾塵準備回宮登基,我卻不願意回去,師父也不肯讓我去,說是廟堂之中太過複雜,不適合我,我哭哭啼啼的,鍾塵也難得的紅了眼眶。
那時候我也才十九歲,眼睛通紅,在屋外坐了一個晚上,師父來勸我,說這不算什麼,我根本不信他,說:“怎麼可能不算什麼,生離死別,是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但師父只是笑。
我那時年幼,卻自以為勘破了世間最悲哀的事情,一個生離死別,足以讓人肝腸寸斷,然而如今我才明白,生離死別的確不算什麼。
這個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而是相愛的人啊,於那麼多波折後依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