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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實在是什麼都不懂。我想,鍾塵長得這麼好看,且他不是我的師父,也不是我的師兄,只是一個毫無關係的人。那麼我想看他,大概就像想欣賞一幅畫那樣簡單。
這樣想通之後,我便肄無忌憚起來,有時侯乾脆放下書,託著下巴盯著鍾塵看。
鍾塵起初裝作不知道,後來有一日終於說:“你……一直看我做什麼。”
我大剌剌地說:“你長得好看呀。”
鍾塵一副無言的表情,好半天,又微微地笑了:“謝謝。”
他笑的次數屈指可數,我當即十分受用,連忙誇他:“你笑起來更好看!”
鍾塵笑意更甚,卻沒再說話。
起初那些人從京師裡來,只是帶著信件和其他東西,神神秘秘的,後來,居然會帶來京城裡才有的稀奇玩意兒,藉由鍾塵之手送我。
我知道肯定是鍾塵他吩咐他們帶給我的,心裡十分感激,也想送他些什麼作為回報,但我那時才十六歲,除了年輕,我什麼也沒有。
我為此去問師父,師父卻露出驚訝又傷心的表情:“阿昭,你和鍾塵,走得太近了。”
“太近了?”我不解地說,“會嗎?”
師父只是搖頭嘆息:“你要離他遠一些才好。再這樣,我要趕他走了。”
我還是很不解,一如當初師傅想要不再醫治他。
“為什麼?鍾塵人很好的!”我著急地替鍾塵辯解。
“是,他現在是很好。”師父還是嘆息, “可以後……可將來……總之,你和他不能走得太近。”
師父憐惜地看著我:“有很多事情,師父希望你一輩子都不要接觸到,就這樣安安生生地過一輩子,可如果你要和鍾塵走得太近,那麼,那些事情就無法避免……阿昭,你這麼傻,師父不放心你。”
我聽著師父的話,覺得很難過,但嘴上卻說:“我才不傻!再說了,安安生生地過,那是一輩子,驚心動魄地過,那也是一輩子。我想活得恣意一些,又有什麼不對呢?”
師父並沒有反駁我的話,他不是我,沒有那種一定要說贏對方的小性子。
他只是說:“師父永遠尊重你的決定。如果你決意如此,師父不阻撓。只願你開開心心的,有些事情,永遠不要碰上才好。”
師父那時候就知道了一切,在他看來,那時候的我該是多麼無知又可悲啊。可他到底沒有阻礙我,我感激他,又有些責怪他,更多的,是恨當年的自己。
而那時候的我,並沒有因為這席話和鍾塵走遠,相反,我們越走越近,直到師兄要動身離開了,我必須要做個決定。
我一直是個倔性子的人,凡事都愛自已決定,好比和師父說話,師父循循善誘,我都不肯聽,認定了一件事,就得那麼一直那麼做下去。
可那一次,那樣重大的事情,我卻不想做決定,我想把那個決定的權利,交給鍾塵。
我心隱隱有些明白那代表什麼了,卻又不敢想得太分明。
我跑去問鍾塵:“鍾塵,你希望我留下來,還是希望我和師兄一起離開?”
鍾塵看著我,眼裡一片清明:“我希望你不後悔。”
我看著他,看著那樣的眼睛,那樣的神情,那樣的鐘塵。
心裡便下了一個決定。
我跟師兄說,對不起,我要留在這裡。
師兄正在收拾行李,聞言動作一頓,而後他回頭,依然是一個溫和的笑容:“嗯。”
他只說了一個“嗯”字,沒有再勸我,也沒有問為什麼。
如今想來,我十六歲時真是太幸福了,身邊三個男人都那麼尊重我的選擇,他們都不強求我,只希望我不後悔。
但我最終還是後悔了,在很久以後的今天。
我想起師兄走的那一天,他穿著黑色的衣服,騎著一匹紅黑色駿馬,風雪裡他躍馬揚鞭,那抹黑色的身影漸行漸遠,我站在小屋前,發現快要看不見他,連忙喊了一句:“師兄!”
那麼大的風聲,他居然還是聽見了。他停住,而後掉了個頭,我聽見清脆的銅鈴聲作響,逆著風衝進我的耳裡。
——你聽見銅鈴聲,就要知道,師兄永遠跟著你,守著你。
他搖完了鈴,收好來,不再止步,不再回頭,去了一個我從未去過的地方。
我站在風雪裡,還是哭了。
有人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我回頭,發現居然是鍾塵。他握著我的手,眼睛卻看著師兄離開的方向,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