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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些留下來的人一個道理:只有死,沒有逃。
事實上,真正待下來的女孩子很少,而我甚至連她們也見不到,大家從小訓練就是分開的,我學了一年的鞭法
,還學了琴棋書畫,之後師父發現我準頭好,改而讓我練習箭術,這是個明智的決定,我愛羽箭,它們也伴隨著我
度過了我和我的整個殺手生涯。
我知道師父對我很滿意,他總說我上進肯學,以後必然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他一定想不到,我這麼努力拼命,就是為了他口中的陛下。
我想要接近他,用我唯一力所能及的方式。
犧牲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十歲的時候第一次動手殺人,那是個妄圖潛入宮中的剌客,我一箭射中了刺客的腦子,他驀地僵直,鮮血流
淌,我站在圍牆上,看著血液濺出,竟然並不覺得害怕,只覺得興奮。
我想的,全是我幹了這件事,他會怎麼樣嘉獎我。
別的我也不稀罕,我只求能見上他一面,不需要多近,只要能遠遠地瞧上那麼一眼,我就知足了。
而上天大概是憐憫我,師父竟然真的帶我去見他。
而且,那麼近,我就跪在他的腳邊,周圍是好聞的沉香木香氣,據說這樣的沉香木,只在極南之處有,價值千
金,這給他用是極為相配的,也只能是他用的。
師父稟報了我做的事,他開口,聲音很冷清,卻帶著笑意:“才十歲?真是不得了,何況還是個小女孩。一個
十歲的小姑娘,卻殺了一個刺客……方谷,你真是
有本事。”
師父低頭道:“是這孩子自己有本事。”
他似乎笑了笑,說:“嗯,她叫什麼名字?”
我已經忘記師父是怎麼回答的了,因為到了如今,我已然忘記我原本的姓名。 我最初有個名字,後來進官
時,換了一次,被師父選去時,又換了一次。
如今,我叫曲魅。
我只記得當年他說:“平身吧。”
而後我和師父站起來,我終於有機會看見他。
他比我所能想象的最好看的樣子,還要更加好看。
我叫什麼,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要我是誰,我便是誰。
即便很久之後,我才知道那個名字的含義。
曲魅,娶梅。
他竟用我的名字,紀念他真正愛的那個人。
她喜歡梅花,他也曾給她送去一大束梅花,那都是我還戰戰兢兢在宮中嬤嬤手下做事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他的
過去我不曾參與,就連未來,都難以入侵,只因為她。
許碧昭。
見過他之後,我動力越來越足,只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立功的機會,可惜我年紀到底是太小了,還是必須跟著師
父學武功。
師父心思聰敏,一下便看出我的想法,他像個父親一樣和藹地問我:“你喜歡皇上?”
我那時羞澀得不得了,如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點頭:“嗯!”
然而師父卻給了我一巴掌。
“世間任何一個女子,最不該喜歡上的,便是皇上。何況,你還是皇上的暗衛!”師父之前雖然也嚴厲,卻是
第一次露出那樣嚇人的模樣。
我愣愣地看著師父,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師父卻自己緩下脾氣,道:“你要記住,你絕不能再喜歡皇上。若你還要命,若你還想要保護皇上。”
我很是不解,我喜歡皇上,與我保護皇上,有什麼衝突?難道不是我喜歡皇上,才會更努力地去保護皇上嗎?
我那時雖然疑惑,卻礙於師父看起來太過可怕,只能假裝答應。
但我的喜歡,怎麼可能說沒有就沒有呢。
從此之後,我越發刻苦,也頻繁立功,終於,我可以去他附近,雖然只是在屋外,在離他有些遠的地方,但也
比之前好太多太多。
我在屋子外的時候,能想象他在書房內與別人談事情的模樣,一定認真又嚴肅,就像嘉獎我的那次一樣,威嚴
,但柔和,他有與生俱來讓人懼怕的氣質,卻偏偏模樣看起來是個很溫柔的人。
什麼時候,我才能看見他真正溫柔的那面呢?
我總是這樣想著,想象他柔和的一笑,會是何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