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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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兩個人都十分的安靜。
快要臨下課了,突然,顧雲嘉感到有什麼東西,抬頭,便看見江洲將他的手伸過來,好像老朋友一般拿起顧雲嘉堆得累累的書堆上的一本書,是才買的英語參考書。
嗯,這是個英語不好的君。
心裡想著,然後看著他好奇的拿過去,顧雲嘉也好奇的眼睛跟著他的動作,木木的盯著,然後又埋下了頭,繼續做著五味雜陳的數學題目。
已經打了下課鈴聲了。顧雲嘉起身收拾東西,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要很快逃離這裡一樣。
把作業本、筆什麼的稍微收拾一下,然後象徵性的低下頭,正正經經的短坐著,把抽屜裡的東西又整理一下,覺得似乎應該說些什麼,琢磨了一會,還是決定當一隻恨不得把腦袋塞進抽屜的鴕鳥。終於站起身來,然後,就看到有人轉過臉來,似乎要拉住她一樣的動作。
終於看到了他的正臉,雖然心依舊跳得很厲害,不過好像適應了之前那樣的陌生感,人也是一個鼻子兩個孔,世界好像安靜了。
有點熟悉而又有點陌生的聲音,戴著點鼻音,像突突的泉水一樣,江洲問,
“這書怎麼樣?”
啊?顧雲嘉楞了一會,然後再次在心裡面確認這廝的確老是被語文和洋文拖了他數理化雙雙逼近滿分的成績。想到這裡,好像是一個巨大的天幕漏了點光,顧雲嘉心裡驀地亮堂起來,筆下那道老是算不出來的數學題目彷彿白雪融化水落石出一樣找到了出口,一下子輕鬆了。
顧雲嘉抬起了頭,找到了勇氣,望向了旁邊的同學。
後來,顧雲嘉坐在夜行的火車上,周圍空氣混濁,列車一路呼嘯一路開心劃破經過黑暗村莊凝固的空氣。望向窗外的黑夜,千萬顆明明滅滅的星星,萬千雙隱隱約約的眼眸,好像是有那麼一雙怯怯生生如小鹿般圓睜的黑色的眼睛。也不知是怎樣的因緣際會,想起沈從文寫過的,我行過許多的路,路過許多的橋,看多許多的雲,卻只在最美好的年紀,喜歡過那麼美好的一個人,
只是,當然這個人不應該是江洲,只是在苦悶的一段時間,有這樣一位同桌,用後來的話來形容就是天然呆同桌,才讓顧雲嘉感到了在格格不入的校園,重新看到了青衫綠衣的少年,最美好的十三四歲應有的顏色。
似乎不需要自我介紹,一點客套的意味也沒有,江洲就開口問她,“這本書怎麼樣?”,一般問,一邊走馬觀花的翻看著書裡的內容。
心裡確認,是的,雙方的確沒有過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紹。
不過,既然這樣,顧雲嘉還是故作鎮定的回答,“嗯,有點難。不過,我還沒怎麼寫。”
哦。
若有所思的回答。
哦。
同樣語焉不詳的回應。
一邊是他繼續似乎認真的翻看著書,一邊是顧雲嘉心裡泛著嘀咕。真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的感覺,不過,這樣貌似就是又多了一位可以正常交流的同學了。
在後來同江洲同桌的一段時間裡,顧雲嘉不知道是怎麼樣的感覺,回憶起來,大概是最純粹的一段學習歲月。
上課,都是認真的盯著黑板。
不過女孩子的細膩心思以及顧雲嘉愛走神的本性可以察覺到隔著窄窄的一段距離,江洲似乎有自己的思考節奏的轉折筆,有時眼角餘光之間可以瞥見他並不那麼認真的看黑板聽講。
而顧雲嘉之所以注意到這些,也是因為她好像第一次,或者很久沒有過的,意識到自己旁邊坐著的是個讓自己有些壓力的男生。顧雲嘉甚至會很小心的調整自己的坐姿,手擺放的角度總感覺的不對勁,很多平時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小動作也在安靜凝固的空氣裡顯得意義非凡。總之就是很小心翼翼。
時間過得這樣波瀾不驚,直到那年冬天的第一場雪到來,座位搬動,因為江洲那一組多搬來一個同學的原因,顧雲嘉先搬到了前面第一組的位置。
寒意漸濃,也覺得自己大概需要按照自己的需要安排進度,顧雲嘉打了申請,便回家自己參加晚自習了。
這樣,和江洲的同桌時間也彷彿發條鍾轉了一輪,時間無多,戛然終止。
這樣,直到初中畢業,也再沒有了更多的交集,好像一陣風吹過,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有小黃花落下的少年時代。
最後的一次,是那學期的期末考試,當顧雲嘉照舊不慌不忙的踩著點去考場,路過轉角處的那一排冬青樹,左手邊便是可俯瞰整個塑膠跑道操場的護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