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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興許是因為心態安靜得比較快,老道士說古倫挺有悟性,反正江古倫是從沒贏過老道士的。他一直想贏一回,哪怕一回也好。老道士說在自己死前不會讓任何人再贏自己,讓古倫打消這個念頭。
江古倫沒有反駁,他只是偶爾會問老道士:“二叔公,像您這樣的人,在面對死亡這種人生中一等一的大事時,又會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往往在這時,滿頭銀絲的老道士那張古板褶皺的臉上會露出一絲溫暖的笑意,輕輕吐出幾個字:“怕,有點怕!”
江古倫很好奇,手撐著下巴,看著躺在搖椅上的老道士。
老道士眯著眼,喝上一口精心泡製的普洱,說道:“每一件事在沒有開始的時候,都是讓人恐懼不安的,死亡也一樣,如果開始了,興許就不怕了吧。”
閒竹除了偶爾會說幾句富有哲理性的話外,還指導江古倫練習形意拳。
他總是說古倫的底子不好,他自個在這個年紀估計三個古倫都不放眼裡,而且古倫還大病了一場,以前練出來的好身體基本是白搭了,得重頭開始,鋼澆鐵鑄。渾身上下唯一放在老道士眼裡的就是江南之的內勁有極小的一部分殘留在古倫體內,他知道這對古倫日後的展大有好處,但他沒有說,江南之的身份他也沒有提及,老人覺得年輕人還是低調點好,不要太過驕橫,槍打出頭鳥這個道理,他在許多年前就懂了。
老道士從不叫江古倫做倫兒,一直就是叫古倫,就像江南之從來只叫他倫兒一樣。老道士說這樣能讓他想起一個人,江古倫若是追問,他也不會說緣由。
每一天,老道士都要跟江古倫說上許久的話,彷彿寂寞了數百年一般,有些話人深省,有些話莫名其妙,有些話似乎是對古倫說的,有些話又似乎不是。
一人一鳥回到道觀,江古倫正要高聲呼喊,告訴老道士今天能開個葷。鸚鵡轉動著一雙圓碌碌的眼珠,老氣橫秋地說道:“不用喊了,那個老頭已經走了。”
江古倫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鸚鵡:“走了?走去哪兒?你又怎麼知道?”
鸚鵡撲扇著翅膀,在道觀門口盤旋了一圈,最後落在古倫的肩膀上,道:“我聞到的,這個地兒已經沒有他的氣息了。”
江古倫不信,走進道觀,高喊道:“二叔公!二叔公!我打了兩隻野兔子,二叔公!”
狹小的道觀內只有空蕩的回聲響起,沒有人回應。
江古倫推開臥房,房內空無一人,茶几上一隻茶杯壓著一張宣紙,紙上滿是蒼勁豪邁的正楷字型,這是閒竹留給江古倫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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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倫:
你的病已經沒有大礙,可以回家了。
謝謝你陪了我這個糟老頭子三個月,還伺候我起居住食,我很羨慕南之兄,你只陪了我三個月,卻陪了他十八年。
南之兄走了,有些事情我也該去了結了。我說過,我是怕死的,我不想像你爺爺那樣,在死之前還留有遺憾,所以我必須得走。
道觀的事你不用擔心,弘治那個禿驢會幫我照應的,你的病若有異常,可以回去找弘治,他會幫你的,如果他沒死的話。
筆不多輟,最後二叔公送你一句金玉良言: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閒竹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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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古倫放下這封信,心中百味參雜,雖然才僅僅三個月的相處,卻讓他和閒竹結下了祖孫一樣的情誼,江古倫是打心眼裡尊敬這個老人,他淵博的學識,淡然的情操,以及那時不時的幽默詼諧。這是一個真正的隱士高人。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見到這個老人!
………【第四章 車“霸”】………
江古倫帶著鸚鵡離開呆了三個月的雁回觀,回到了久違的家。:ap;文字版
江勇候回了部隊,家裡只剩下江古倫一個人,不對,還有一隻名叫赤龍的呱噪鸚鵡,江古倫說這個名字太俗,鸚鵡卻堅持己見,說這就是它的名字,它原本就叫赤龍。
父親常年身在部隊,江古倫是爺爺一手帶大的,他沒有奶奶,也不知自己的母親是誰,江勇候不說,他也沒問過。小時候不懂事時江古倫也曾幻想過自己的母親到底會是什麼模樣,鄰居說他們江家是進不了女人的,因為不詳,江南之對這話不置可否,但古倫不信,他可以信鬼神,可以信命,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掙扎。就像他身患重病,生命垂危時,父親也沒有放棄過對他的救治,江家的男人,從不會任人擺佈,哪怕命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