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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人心
何母的確有這個權利。
何尋昏迷不醒,客觀上已失去民事行為能力,他父母是最親的直系親屬。喬柳和他沒有結婚,根本沒法爭。
但醫院的護士和警衛們把這些天的情況都看在眼裡,對她倒是十分同情。只是武警醫院以服從命令為第一位,他們對何母的要求也不敢違逆。喬柳被攔在門外,不允許再接近病房,急得大哭,他們紛紛勸慰她彆著急,先回去休息一陣吧,看她這些天沒日沒夜的也快累垮了。
喬柳如何肯聽,要她走還不如要她去死。何尋目前的傷勢恢復情況不容樂觀,主治醫生說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到底還能不能醒來就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醫生建議平時可以多在他耳邊用他熟悉的聲音說說話,提一些他最記掛的或者感興趣的事,刺激他的神經,或許能對他的甦醒有點用。但這些事護工是做不來的,何母更不可能去做。
“您怎麼對我都不要緊,不能拿何尋的身體開玩笑啊!他真醒不過來了可是要變成植物人的啊!”
面對喬柳聲淚俱下的苦苦哀求,何母置之不理,還嫌她吵,抬腳踏進電梯離開了。喬柳不死心地從樓梯狂奔急追下來,只追到一縷汽車尾氣。警衛遵命不敢再讓她進樓,喬柳又無論如何不肯走,雙方只能一直僵持著,到何岸聞訊趕至的時候,她早哭得嗓子都啞了。
“大哥,你去幫我求求她,求求她。”喬柳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上氣不接下氣地哭著說,“何尋他媽媽不高興他給我那些東西,她全拿去好了。我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們把何尋還給我,讓我照顧他就好。”
何岸聽完來龍去脈,勃然大怒。他是富二代獨生子,從小作為父母的寶貝疙瘩長大,早就對宋楚雲的所作所為看不過眼了,世界上竟然有這樣的媽。
“你傻呀!那個老巫婆那麼冷酷,對親生兒子都無情無義,你求她幹嘛!還要把小尋辛苦留給你的東西都拿去白送給她?你當他的錢是大風颳來的嗎!不要再說這種蠢話!我今天找朋友找了一天,好不容易聯絡上一個排名第一的腦外科專家,請他給小尋看看吧。說不定這一看他很快就能醒過來了,到時就由不得他媽管了,你卑躬屈膝去求她幹嘛!”
喬柳如獲至寶,急問道:“是嗎?哪裡的專家?現在在哪?”
何岸沒好氣地說:“美國的。你別跟這白費力氣了,咱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
喬柳在他的勸說下,終於同意暫離醫院。但她還是放心不下,不肯走遠,便舍了郊區的農莊,回到和何尋平時住的高層公寓。
好些日子沒回來了,一開啟門,當初共同生活時的種種氣息撲面而來,恍如隔世。
玄關換鞋的壁櫥處,齊齊整整滿滿當當的他的鞋襪。
巨大的全景玻璃牆外,暮色四合燈火依舊,爍爍車流如星河流動,只不見了玉樹臨風憑窗而立的人。
他最常坐的那組乳白色大沙發上,還擱著他上次沒看完的報紙。花園露臺前,漆黑光亮的三角鋼琴靜靜佇立,不知何日才能再響起主人的琴聲……
喬柳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上樓梯,還沒走進衣帽間去換衣服,就已全身無力。
她撲倒在最熟悉的臥室大床上,臉埋進何尋的枕頭裡,嗅著餘留的他的氣味,含淚咬著牙對自己發誓:她拼了命也一定要把何尋再帶回來。
老管家第一時間送上來晚餐,和何岸一起寬慰她別太傷心,別把自己的身體也搞垮了。何尋如果還有知覺,一定也不願看到她這樣。
喬柳麻木地謝過他們,但還是實在沒胃口,只勉強扒拉了幾下,便急忙向何岸詢問他說的那個專家的情況。
何岸大學是在美國唸的,他找了那邊的朋友,輾轉聯絡上腦外科頂尖的一位權威專家。美國的名醫看診,預約也需要很久;他們不惜重金,好不容易才免去了排隊的煎熬。
那位專家看過何尋的片子後,建議把他送往美國就診,畢竟美國的醫療條件技術裝置等都更先進和權威。但何尋現在的情況不宜移動,何岸又花了一大筆錢,總算請動了對方同意親自到北京來。
喬柳感激得不知說什麼好,何尋有何岸這麼個堂兄,真是他的福氣。何岸為人講情義,腦子活絡辦法多,他的思維行事永遠這麼簡捷直接——中國最好的都不頂用了,那就找美國的。該撒錢的地方使勁撒,只要用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算事兒。
不過那位專家從美國來北京,簽證行程都需要時間。這一點就沒別的辦法,只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