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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官袍當風鼓揚。他眉頭輕蹙著,直到一記身影撞進眼簾,才收起猶疑的神情。
“少師大人。”
眈他一眼,荀老將軍漠然道:“老夫何德何能,竟季尚書行此大禮。”
“下官知道少師大人還在怨君則的出爾反爾,關於當年諫言一事,君則無話可說。此番大人不計前嫌出手相救,君則真是無以為報。”
荀少師冷冷一哼。“老夫雖然離朝,可影響還在,禁衛十軍多為老夫舊部,季尚書你可明白。”
眼角一跳,季君則謙恭道:“下官明白。”
“那老夫為何救你,你可知道?”
季君則緩緩抬首,入目是老將軍不帶熟稔的神情,看得他不由浮起慣有的笑。“請大人賜教。”
“哼,季君則你何必裝傻,若不是看在你師傅的面上,就算你死在昭獄,老夫都不會有一絲憐憫。什麼‘君則雖浸身汙池,卻未失本心’,只有你那心軟的書呆師傅才會相信!”
連他都要放棄自己,都懷疑自己的本心,師傅還相信……臉上的假笑漸漸散去,季君則垂著頭,心頭瀰漫著難言的情緒。
“老子也不跟你廢話,平陽軍裡的那幾個蠢蛋你馬上給撤了,老夫要親自領兵,揍不死那些北侉子!小子你聽見沒!”
荀少師吹鬍瞪眼,就聽季君則低低一聲:“是,下官這就辦。”
“你眼紅什麼?”荀少師奇道。
這小子可是官場出了名的冷刀子,怎麼突然又哭又笑,傻了不成。
“荀先生,煩請先生再幫君則一個忙。”
聽他改了口,似憶起往日的情分,荀少師一怔,看向他。
“君則想見師傅。”這一揖,幾乎著地。
城東明時坊,容府。
他早該猜到,除了出身商戶的容家,師傅師弟還能寄身何處呢?
下了轎,季君則走進容府。入眼的是一字影壁,上覆筒瓦,下砌青磚。一個年輕畫師正背對著他在影壁上忘情書畫,一株老梅曲欹地綻放在筆下。
枝上梅花八十有一,日染一瓣,瓣盡而九九畢,則春深矣。如今七朵縹色,正和進九七日。
“九九消寒圖。”他輕道。
畫師驚了下,回過身來。“您是?”
娃娃臉帶點迷惑,比他想象得還要年輕,一雙澄清眼眸讓季君則不由一愣。這樣的眼,他只在一人臉上看過。
太子殿下……
“您是來找七哥的麼?”
“七哥?”他訝道。
十一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七哥就是容老闆,您是來找他談生意的吧,我幫您去叫他。”
“小兄弟莫急,在下找的不是你七哥。”
十一咦了聲:“不是來找七哥的?”
“我是來找……”
話沒說完,就聽影壁後有人道:“十一還沒畫好麼?”
“六哥你還病著,怎麼出來了。”
傅鹹溫潤一笑,看著季君則道。“你來了。”
“嗯,來了。”
十一看看平靜到有些異樣的兩人。“六哥,你們認識?”
傅鹹避而不答,柔聲道:“去幫六哥泡壺好茶。”
十一還欲問,卻被那雙淡眸死死壓制住。他很有自知之明,六哥的溫柔一刀自己是決計扛不住的。同情地看眼季君則,他拾起地上的筆墨顏料,轉身遁走。
“這性子倒也不像殿下。”季君則輕笑。
“沒一處像的。”無視季君則的探究目光,傅鹹一揚臂,“尚書大人,請。”
漫步於廊下,季君則看著傅鹹單薄如紙的背影,道:“這些年師傅還好麼?”
這聲情感處理得極妙,讓人聽了既不覺厭惡,又不覺虛假,好似將溢未溢的水一般,恰是剛剛好。可即便如此,傅鹹非但沒有半分感動,反覺心冷,因為他太過了解此人。
季三哥不擅收放感情,這是一語先生——老九的評價。
當年這人就是因為不懂分寸,才招惹了蕭家少年。如今卻能將久別重逢的複雜情感拿捏得精準,而愈是精準愈是顯出此人的無情。想到這,傅鹹平道:“家師最近閉關,不便見客。”
聽出他語間的生分,季君則眉頭一蹙,忽又展平。“閉關?”他似是好奇地問。
“家師這些年醉心道學,每到冬至都會辟穀數日。”
季君則真的驚訝了:“當年先皇迷戀長生道,師傅不惜性命作《徐福求藥》以示譏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