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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想抱著你上船,沒想到這麼快就醒了。”他語氣有些哀怨。
她恨恨一瞪,不理他想要扶她的動作,隻身跳上船緣。
他收回手,依舊笑著。
等船到了金陵,他有得是時間跟她耗,何必急於一時。
“媽的,看什麼看,老子又不是有意撞你。”像是意識到自己的不對,那人嘰嘰咕咕了幾句,而後又是惱羞成怒地大吼,“下次閃開!”
身側纖影躍過,上官意跟著跳下客船。
“娘們兒唧唧,跟老么似的。”
腰間別著官府的吊牌,長相邪惡的捕快念念轉身,三角眼突地一跳。
“看錯了看錯了,老么又不是曹操,哪能說到就到。”
稍稍安慰下自己,他立起上鉤眉,表情嚇人再回身。
“早啊,八師兄。”
迎著朝陽,美人甜笑。
薄薄的臉皮鼓了又鼓,最終化為驚天動地的慟叫。
“真他孃的見鬼,老么來了!”
十月初八這天,下縣的人們看到兩大奇景。
一是本縣的邪氣捕快帶著很不經典的奇怪表情一路狂奔而去,速度之快世間罕有。
二是一俊美公子看著悠悠離岸的客船,面色之厲比那捕快平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有道是笑到最後才是真,公子你笑早了!
第五章 為樂當及時
秋高氣爽,長空如淺溪一般清湛,天盡處流溢幾縷恬淡閒雲。
咚。
青色小豆彈跳在竹簍裡。
咚、咚。
小豆相互撞擊著,一如剝豆人平靜外表下的詭異心思。
“咦,這麼快就收拾完一簍了。”布條紮緊過寬的袖口,小夥房裡餘秭歸探出頭,略顯驚訝地看向其中一人,“子愚,沒想到你做起家事來竟不輸我師兄。”
上官意朝身側微微一瞟,隨即眼波輕蕩看向她。“我會的很多,秭歸大可一試。”
“要試也不需要我家十二吧。”傅鹹不動聲色地拿起竹簍,“上官公子愛慕者甚多,一一試來還不知到猴年馬月了。”偏淡的眼眸晲了一眼上官意,旋即將豆子遞進窗裡。
“師兄與子愚是舊識?”感覺到兩人之間暗波湧動,餘秭歸輕問。
“舊識談不上,只是見過幾面罷了。”坐回院中,傅鹹看向對面的俊美青年,“金陵上官府錦衣玉食,私宅的粗茶淡飯怕不合公子胃口。”
這逐客令下得委婉,誰知某人非但不理,反而道:“傅兄不必自責,吃食方面在下向來不計較。”
心頭冷哼,傅鹹眼眸緊盯某人。“三年前那一別,上官公子喝得可盡興?”
“盡興得很。”
“哦?”
同是布衣長衫,乍看兩人都是文人氣質,細細觀來卻大有不同。若說傅鹹是“洗開春色無多潤,染盡花光不見痕”,那上官則是“春風春雨花經眼,江北江南水拍天”。
“若不是傅兄的那杯‘好酒’,我與秭歸又怎會相識。”見他一臉不信,上官意似笑非笑向她求證,“秭歸,破廟那夜下得是小雨吧。”
“開始是,後來下的有點大了。”沒注意到兩人的異樣,她埋頭切菜,隨口的這聲聽得傅鹹變了臉。
“敢問上官公子如何解的‘酒’?”
“哼,傅兄現在急不嫌晚麼。”上官意俊瞳一瞟,掠過異樣神采,“當日醉酒的何止在下?傅兄如何解的在下就如何解的。”
“你——”
放任他想歪,上官意依然道:“如此說來,還多謝傅兄呢,若不是傅兄好意促成,在下與秭歸又怎會相知、相識,進而相守呢。”
這廂兩人話音輕輕,就聽外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老六,天龍山出了什麼事!”
錦衣公子踉蹌闖入,精美的嘴角微微扭曲,慌亂間竟忘了以扇遮面。待看清院裡的不速之客,扭曲程度更是成倍加劇。
“你、你、你!”執扇的手不雅顫著,“老六,他在這兒做什麼!”
“子愚是我的客人。”纖細的人影自伙房走出,一如幾年前的嫻雅淡定,“七師兄,好久不見。”
啪嗒,紙扇落地。
“天也不熱啊,七師兄你怎麼一頭汗。”
和天氣無關,他這是冷汗。
“老八呢?”額上暴起青筋,死老八竟無恥到這樣騙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