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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宮妃嬪們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滿臉喜色地和紀無咎說吉祥話兒。紀無咎的心情不錯,難得地擠出幾絲笑容,宴會的氣氛格外好。
秋日是登高賞菊的季節,葉蓁蓁命人在宴席周圍擺上不少菊花,綠牡丹、一丈絲、帥旗等珍品應有盡有,令人目不暇接。紀無咎飲了杯菊花酒,一時興起,便提議讓他的大小老婆們以詠菊為題作詩。此話一出,眾妃嬪紛紛說好,部分才氣高的更是暗暗摩拳擦掌,想著一會兒定要讓皇上眼前一亮,刮目相看。
這其中尤以王昭儀為甚,她提著筆,看向一盆綠牡丹,凝眉深思,放空的眼神因專注而動人。王昭儀十三歲就入了宮,紀無咎雖然胸懷寬廣口味多樣,對著這麼一張孩童似的嫩臉也著實下不去口,因此過了兩年才讓她侍寢,最近剛從五品的美人晉為四品的昭儀。王昭儀雖然長得不如麗妃賢妃漂亮,卻是文采精絕,紀無咎偶爾也會換換口味,臨幸一下這位才女。
王昭儀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提筆在紙上寫起來。
紀無咎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葉蓁蓁,只見她正愁眉苦臉地在紙上畫著叉叉。他嘴角微彎,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一炷香燒完,也該交卷了。紀無咎拿著那一沓詩品評一番,最終王昭儀拔得頭籌,得了個彩頭兒。至於墊底的,自然是葉蓁蓁了。好在她交上去的並非是滿紙的叉叉,而是自己寫的幾句打油詩。她於作詩一事實在不在行,往常在家時爹爹也曾試圖把她打造成一個才女,結果自然可想而知。葉蓁蓁還挺有理:“女子無才便是德”。葉康樂冷笑,“那你整天不務正業,只管舞刀弄棒,就算有德了?”葉康樂很是納悶,他們家世代書香門第,往上數三輩子也沒出過一個武將,怎麼生個女孩兒反倒是個女中木蘭?葉蓁蓁才不管那些,她被葉脩名寵壞了,自然想幹嘛幹嘛,不想幹嘛就不幹嘛。
眼前紀無咎大聲宣讀了一遍葉蓁蓁的大作,在下面妃子們的忍笑中,點名批評了她,“皇后的才氣只怕從七歲之後就未再漲吧?”
葉蓁蓁臉皮厚,面不改色道:“自古斯文多敗類,可見太有文采也未必是好事,”想了一下,好像把自己家也罵進去了,又補了一句,“當然,那些真正為國為民的人除外。”
麗妃這次是無比贊同皇后娘娘的話,因為若不是葉蓁蓁,墊底的恐怕就是她了。作詩什麼的,最討厭了!她偷眼看了看春風得意的王昭儀,口中銀牙咬得咯咯響,心內罵了無數遍“賤人”。
品完詩,帝后妃嬪們又行了個瓊觴飛花酒令。所謂瓊觴飛花令,是指行令人說一句含有“花”字的詩句,然後按照“花”在這一句詩中的位置數人頭,數到與此位置相對應的人,便是中令,中令的罰酒,罰完酒之後同樣說一句帶“花”字的詩,以此類推。
又是詩!葉蓁蓁很不高興。
但這種酒令既簡單且文雅,頗受歡迎。古往今來的文人墨客們詠到花的詩句太多,所以每個被點到的人都能說上一句。王昭儀被點到兩次,每次說出的詩句都會指向紀無咎。紀無咎喝酒時,眼睛會覷著她,王昭儀則含羞帶怯地回望,倆人眉目傳情,空氣中幾乎碰出火花。
麗妃冷冷地一哼,就連賢妃,臉上也沒了方才的欣喜。
眾位妃嬪有樣學樣,紛紛變著心思把自己的令行到紀無咎那裡,導致壽星紀無咎被灌了不少酒。
讓葉蓁蓁憤怒的是,每次他喝完,都會說出一句首字為“花”的詩,什麼“花近高樓傷客心”“□不曾緣客掃”“花紅易衰似郎意”“花須柳眼各無賴”……因為她就坐在他身邊,所以不用數,肯定是她喝……
因此,這一場令下來,紀無咎喝了多少杯,葉蓁蓁就陪了多少杯。
麗妃一看沒自己什麼事兒,趕緊說道:“今日是皇上萬壽,臣妾願意為皇上彈奏一曲賀壽。”
別看麗妃腦子不靈光,琴技卻是極好,這一點連紀無咎都詫異。按道理說彈琴的最高境界講的是個意境,麗妃怎麼看都和這個詞有一定差距,但偏偏她確實彈得很好,令人沉醉。
於是紀無咎大手一揮,眾人住了令,俱都支起耳朵聽麗妃彈琴。
這時,僖嬪離席笑道,“既有麗妃姐姐絕妙琴藝在前,臣妾也願獻個醜,歌唱助興。”
僖嬪的嗓子是一絕,婉轉如黃鶯,唱起歌來別樣動人,於是紀無咎又準了。
這時,葉蓁蓁說道:“有琴聲又有歌聲,若是再有舞蹈來觀賞,那是最好不過了。”
賢妃有些躍躍欲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