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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當比你早邁入下一個境界,有我們就夠了。”
殷渺渺不吭聲,有些氣悶。
雲瀲再摸頭。
茶壺裡冒出了白氣,她挪開他的手,執壺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嫋嫋煙氣中,鬱氣漸漸平復下來,苦中作樂道:“利刃懸頸,倒是時時刻刻督促我不能懈怠。”
她一面說,一面想拿起桌案上的玉簡,出門十年,攢下來的事不算少。然而還沒碰到,眼前掠過白袂,兩根修長的手指已經按住了玉簡。
“師妹才回來,不急於一時。”雲瀲道,“休息一晚再說。”
殷渺渺不聽,反而去掰他的手。
當然沒掰動。
雲瀲:“師妹。”
殷渺渺悻悻然,任無為作為她師父,她頂撞起來也沒壓力,可世上偏偏還有一個人,是她怎麼都奈何不了的。
超氣人。
“不看就不看。”她走進了浴室,放水沐浴。
沒什麼心思泡澡放鬆,只例行公事,洗去一身風塵。出浴的剎那,溫暖的靈力烘遍全身,身上的水珠蒸發成了淡淡的白霧。
她換上寬鬆柔軟的寢衣,赤足拐到後院。
雲瀲坐在簷下,安靜地看著花謝花開,他的呼吸很輕很輕,如風拂柳梢,早已與天地融為了一體。
但當她走近時,他突然“活”了過來,說道:“桃子熟了。”
殷渺渺定睛一看,發現還真是如此,有幾棵桃樹已經結了碩大的果實,一顆顆飽滿多汁,誘得人食指大動。
她當即凌空攝來一個,吹去浮塵,坐下就吃。
桃肉甘甜多汁,在沐浴後吃來,口感尤其佳。她一邊吃,一邊閒聊:“不問我去凡間做了什麼事嗎?”
雲瀲問:“去凡間做了何事?”
她簡單把始末說了一遍,又似不經意地問:“師哥覺得,我接下來會做什麼?”
雲瀲:“著書論道。”
殷渺渺:“……”
“嗯?”
“同心果可以讀心嗎?”她咬著桃子,很不甘心,“我怎麼不知道?”
他輕笑一聲。
殷渺渺威脅:“不許笑。”
“好,不笑。”他說,“師妹欲論之道是什麼?”
殷渺渺沉吟道:“凡間一旦和修真界接軌,問題就不大,難就難在,修士接受凡人容易,改變想法很難。我希望修士能夠保護凡人,而不是將其視為草芥。”
雲瀲思考了下,道:“再等一千年。”
“我知道現在不是時候。”殷渺渺揚手一拋,把吃剩的桃核丟回林子裡。
凡間一甲子,帝制都給你廢了,直接進入新社會,但修真界的六十年,不過一眨眼,指不定話題榜都沒變。
但到了她這個位置,不能走一步看一步,得有個規劃:兩百年一個小目標,五百年一個大計劃,一千年初步實現。
她托腮:“慢慢來歸慢慢來,夢想總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
雲瀲又是一笑。
殷渺渺也不看他,悠悠道:“幾百年前,誰和我說我有一日會這麼憂國憂民,我非以為他在發神經。師哥,你可曾想過我會如此?”
雲瀲想了想,道:“師妹從小就不同。”
“哦?”
“嬰孩出生,天真無邪,你我自山林來,我不知善惡,不懂是非,生如花開,死如花謝。可你生而知之,一以貫之,我並不覺得奇怪。”他道。
殷渺渺沉默片刻,複雜地嘆息:“這麼說,是前塵誤我。”
“輪迴轉世,草木春秋,乃天道之公。萬物不甘,逆天修道,為一線生機。”雲瀲款款道,“師妹的修行,非自今生始,前世便是修行人。”
前世便是修行人。
殷渺渺品味著,心頭頗有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清朗。
她不由玩笑:“我時常覺得,師哥很像天道的化身,時不時點撥我一下,給我開小灶。”
雲瀲微笑。
一時天地無聲,只聞風語花嗔。
殷渺渺盤膝而坐,仰頭看著天空。沖霄宗地勢高,照理說光照十分酷烈,然則不知是不是地理位置的關係,陽光終年和煦,猶如春日秋分,恰到好處。
她眯眼看了會兒,倏然問起一樁風馬牛不相及的事:“蒼霧林有這麼好的陽光嗎?”
雲瀲說:“少有。不過只要出了太陽,師妹就會待上很久。”
殷渺渺閉上眼。記憶已經消失,身體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