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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的晨曦透過數縫隙,灑落下來,長廊上點了一夜的琉璃宮燈只剩下微末的燈火,而屋內燃著的悠悠紅燭也已經到了盡頭,整個房間裡是一片耀眼的紅色,卻呈現出莫名的寂寥。
整個天越都知道,三天前,恭親王的二公子穆雲軒和當朝沈太傅最疼愛的孫女沈青大婚。
這場大婚,在世人眼裡是郎才女貌的絕配,可誰又知大婚之夜,新郎官卻是一夜未歸。
沈青想著大婚時的熱鬧轟動,又想到這三日都不曾露過面的穆雲軒,微微勾著嘴角,抬眸望著此時安靜而空蕩的新房,依舊是大婚那日的擺設,卻帶著一股莫名的諷刺。
她慢慢掀開身上的鴛鴦喜被下床,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朦朧,一頭長髮宛若是光滑的絲緞,順著她的肩膀肩膀傾瀉而下,整個人看起來沒有一絲被冷落的哀怨,反而帶著一股子的悠閒寧靜。
她輕輕走到窗前,伸手開窗,晨曦照在她臉上,忽明忽暗,一時間,竟看不清她那張臉上的表情。
“二夫人,二夫人!”門外響起叩門聲,還有她陪嫁婢女彩嫣急迫的呼喚。
沈青微微蹙眉,不知是因為明月打擾了她此時的安靜還是因為這聲‘二夫人’的稱呼,眸子裡閃過莫名的情愫,聲音清冷:“進來。”
“二夫人,明硯剛剛過來說二爺不回來了……”明硯是穆雲軒的貼身侍從,所以彩嫣這才迫不及待的跑來找沈青,面上還帶著濃濃的擔憂。
沈青卻好似沒聽到彩嫣說的話,目光依舊落在窗外。
“哎呀,小姐啊,今天是二爺和你一起回門的日子啊!”彩嫣見她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忍不住跳腳起來,甚至連稱呼都換回了‘小姐’。
“我知道了。”沈青沒有轉身,依舊望著窗外的天空,還有展翅飛翔的小鳥,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可是……”彩嫣一直在她身邊伺候著,知道她這性子,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說。
“二夫人,奴婢去告訴王妃,讓她請二爺回來陪你回門。”彩嫣頓了頓,突然想到王府裡慈眉善目的恭親王妃。
“不用了。”沈青聽到彩嫣這樣說,這才轉身過來,緩緩一笑,“何必去麻煩王妃。”
穆雲軒大婚之夜便消失,第二日的敬茶因為沒有他的在場,王妃便讓她退了回來,等穆雲軒回來再一起過來。
沈青想著敬茶那日王妃眼底的不悅,不由得輕嘆一聲,王妃怕是對自己這個兒媳婦生了不滿之意。再說,沒有得到長輩認可,她又算哪門子的兒媳婦呢。
今日的回門,她又這麼可能去麻煩王妃,再怎麼,穆雲軒也是王妃的兒子,而她沈青不過是一個外人。
“二夫人,哪有回門是新娘子一個人回去的啊!”彩嫣眼底流瀉出一股不滿。
“回門而已。”沈青淡淡一笑,眉眼間皆是不在意,撫了撫髮絲,“彩嫣,時辰也不早了,你去幫我準備一下。”
大婚之夜,他不出現;敬茶之時,他不露面;回門之際,他不能來。沈青眼底流過一絲冷光,微微勾著嘴角,穆雲軒給她的難堪和羞辱,真的是接二連三,連續不斷。
彩嫣見她眉目安然,沒有任何委屈生氣的樣子,突然間也鬆了一口氣,應下之後,轉身就去為她找衣物首飾。
雲軒他今日有事
這一次,孤身一人回門,定會被那些想要看她笑話的人冷嘲熱諷一番,沈青心裡明朗,卻還是不由得在心裡低低嘆息。
馬車微微停頓,她聽見彩嫣說了聲‘二夫人’,接著就聽到了家丁過來的腳步聲,彩嫣擺好馬凳,掀開車簾子,攙扶著她下馬車。
沈府門前,只有祖父沈剛一人,不見大娘和沈悅、沈凌和沈儀三姐妹。
而在場的下人見到只她孤身一人,神色不由得有些怪異,終究是礙於沈青的身份和沈剛的在場,依舊笑臉相迎,眼底卻多了幾分輕蔑和不屑。
沈青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不去在意這些下人的目光,挺直了脊背,端莊賢淑,昂首朝著祖父走去。(。pnxs。 ;平南文學網)
“青兒……”祖父含著淚花憐惜的喊了一聲,親自過來迎著她走進了府內。
沈青聽著這聲呼喚,眼眶一酸,看著年過花甲的祖父,以往總是精神矍鑠,今日卻看起來蒼老了很多,走路也是有些蹣跚,她不由得一陣心酸,只是握緊了祖父的手,強自歡笑。
孫女二人相攜著走進了清秋院,待沈青坐下,沈剛這才湊過來,壓低了聲音緩緩的詢問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