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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見她們終老深宮,待我走後,陛下便讓她們出宮罷。”
這不是什麼大事,趙容熙點點頭,“朕答應你。”
“還有一個匣子,裡頭……”孫皇后說的話有點多,漸漸吃力起來,精神也有點渙散。“裡頭有些東西,要交給陛下,等妾走了,孫嬤嬤自會……”
後面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趙容熙湊近去聽,也聽不大清楚。
皇后的眼睛已經闔上,顯然是又昏睡過去了。
趙容熙又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沒有醒,這才給她掖好被子,然後起身走了出去。
蓮心和孫嬤嬤一直在外頭候著,見皇帝出來,心憂主子病勢,臉上不免帶上焦急之色。
“你們是忠心的,好好照顧皇后,她睡過去了。”趙容熙道。
二人連忙低頭應是,再抬起頭時,御駕已經走遠了。
☆、宮闈秘聞
從長樂宮出來,趙容熙有些心神不寧,與下午與朝臣議政時也心不在焉,甚至晚上嚴平海將牌子呈上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興致去翻,索性宿在勤政殿,心頭總有股不祥的預感縈繞不去。
果不其然,下半夜的時候,皇帝方才上床,就聽到宮人來報,說皇后不好了。
他趕過去的時候,皇后剛剛沒了呼吸,床邊圍了一群人在嚶嚶哭泣。
走近一看,皇后慘白的臉色已經轉為青白,眼睛闔著,要不是臉色有異,看上去還和上午的時候一樣。
這一看,又是一番嘆息,斯人已逝,趙容熙站了半晌,吩咐下去,以皇后禮下葬,其餘事宜自有禮部的人*辦。
他轉身要出去,身後卻傳來孫嬤嬤的聲音:“陛下慢走,奴婢有話要說!”
孫嬤嬤手裡捧著一個匣子:“陛下,這是皇后娘娘臨終前交給奴婢的,讓奴婢務必轉交陛下您!”
趙容熙想起早上孫皇后對他說的話,心中一動。“呈上來。”
嚴平海接過匣子。
趙容熙並沒有急著開啟,先是回到勤政殿,然後才對嚴平海道:“將匣子放下罷。”
他雖然有點好奇,但其實並不怎麼在意,皇后臨終交給他的匣子,左右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物事,否則早上當面的時候就說了,沒有再必要假他人之手。
開啟匣子,裡頭整整齊齊放著一疊紙,趙容熙拿起最上面一張,那上頭寫了一首詩。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曦。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這是《詩經》裡頭一首廣為傳唱的情詩,再普通不過。
可仔細一看,那字跡卻熟悉得很,趙容熙這才想起來,這是當年新婚時,自己寫給皇后的,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竟連紙張也泛黃了,她還好好地收著。
想起當年恩愛之事,心下嘆息,目光又柔和了許多,趙容熙將那張紙放在一旁,接著往下檢視。
那下面的東西,卻是裝在信封裡,乍摸之下,既厚且軟。
開啟之後,才發現那是一張軟綢,上頭密密麻麻,寫滿內容,聞上去還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明顯是以血寫就,只是年歲久了,顏色褪去,變成暗褐色。
趙容熙起初還漫不經心,但幾行看下來,卻是臉色大變。
那上面所寫,涉及一樁陳年秘聞。
趙容熙登基三載,宮中便出了巫蠱案,當時鬧得人心惶惶,人也殺了一大批,為首的自然是始作俑者穆賢妃,穆氏家族也由此沒落。
後來在他的調查下,發現這一切背後離不開孫皇后的操縱,雖然他由於種種緣故,最後沒有處置孫皇后,但帝后關係也由此跌到冰點,從此留下偌大裂痕,直到孫皇后病逝,皇帝雖出於利益考量沒有廢后,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后不受寵。
然而這上面的內容,卻是穆賢妃被賜自縊前所書,而且還是寫給皇后的。
皇后與穆賢妃的恩怨,最早要追究到皇后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因故小產,從此未能懷孕,皇后因此記恨穆賢妃,認為與她脫不了關係。
但從穆賢妃這封血書上來看,她明明白白列舉種種證據,向皇后辯解當年之事與自己無關,還告訴孫皇后,害得她沒了孩子且從此難有子嗣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