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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侍立著的宮人,空曠殿裡留下了一對神色難明父女。
阮夢華自然要參跪下去,匆匆一眼,她發覺仁帝蒼老憔悴了許多,想來近日為了風華夫人之事心神耗損。
仁帝見到她後倒是滿心歡喜,走下來伸手去扶:“回來就好,如今你身子復健,朕馬上下旨,不日冊封你為華真公主,從此改口叫父皇罷。”
按理阮夢華應該順勢飽含著眼淚,叫一聲“父皇”撲進仁帝懷裡大哭一場,訴盡心中委曲,最好是父女抱頭痛哭,十七年間的生疏與隔閡煙消雲散,從此做子夜國最尊貴的公主。
可她面上一僵,身子一顫,伏跪著往後一退,呼道:“求陛下放了母親,邵皇后之死與母親絕無干系,陛下明查!”
她也不知為何,竟似替母親抱著怨恨,他是一國之君,從小她這個女兒不能叫他一聲爹爹,今日是萬萬叫不出那一聲“父皇”的。
一聲嘆息在她頭頂響起,跟著被仁帝攙扶起來,聽他道:“朕自然不信,可所有證據都指向她,朕總不好一味地袒護著。”
“不,邵皇后絕無可能是被母親害死,她……她是壞事做多,老天爺給了她應有的報應才對!”
“住口,怎可詆譭已死之人!”邵皇后生前仁帝並不看重,未登基前,她是他的太子妃,後來做了皇后,兩人相敬如賓,他總覺得這個皇后有些過於冷情了,不管是在笑還是口中說出多麼溫柔的話,總帶著些冷意,直到她三年前逝去,忽然覺得有些愧疚,這些年居然連個子嗣都沒給她。
“陛下怎麼不問問我為何要如此說她?”阮夢華不信他與邵皇后能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去年冬日我總是病著,卻查不出來病因,原來自小便被人種了蠱毒,若不是雲瀾,此刻我怕是不會在這裡站著了。”
“有這種事?是誰!是誰下的毒手?”
“便是那位賢良淑德的邵皇后!”她冷冷一笑:“陛下不信我?”
仁帝似乎有些疲憊,嘆道:“夢華,朕知道你想救母親,也不至於反過來說邵家下毒害你,別說朕無法相信,怕是沒人能夠相信。”
她將自己六歲中蠱,十六歲上發作,以及在氏羌的見聞說了一遍,看著仁帝一臉驚駭有些解氣,末了又道:“還請陛下可叫雲瀾過來一問便知。”
雲瀾正等得發慌,來到鳳香殿後將一切說得極有條理,他猜先皇后並非病死,更不是風華夫人害死,而是受蠱術之力反噬,日漸衰竭而死,若是能開棺查驗一回就更能肯定。
他的話信服力大得多,仁帝猶自無法接受,更不可能準他去開棺查驗。雲瀾突然問道:“不知陛下可還記得未登基前,曾去過邵府之事?”
他突兀地說起舊事,仁帝略為訝異,他自然記,年少輕狂時他誰也看不上眼,聽聞父皇給他訂下了太子妃,便去偷看,倘若不合心意便不要了。他趴在邵府後園的牆頭,看到她正細心呵護著一盆花草,用手指調皮地指著那棵花草道:“聽話些快開花,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他永遠記得那張絕色容顏,還有可愛的性情,只是大婚之後,他發覺她與那一日相差太多,不光是性情,連容貌也漸漸不復從前。
“那一日,您看到的並不是邵家小姐,而是她的結拜姊妹,名叫淨彩,其實是氏羌的聖女,邵皇后一身蠱術,皆是從她身上學到的。”
妾處苔生紅粉樓(一)
蠱術是什麼,不需雲瀾多講仁帝也明白,他只是不敢置信,良久問道:“若不是同一人,又怎麼會面貌相同?”
“陛下,若是有心,想要改變容貌並非難事。”
是了,他去邵府偷瞧邵家小姐一事,回來後滿心期待大婚之日,並未將此事隱瞞,甚至在短時間裡傳為逸事,邵家自然也知道。
鳳香殿裡死一般的寂靜,只有仁帝微喘的聲音。身為君王,見過的絕色女子何其繁多,飄然出塵,妍麗如花,都不若邵皇后初為太子妃時那般美得驚心動魄。他總以為大婚過後的太子妃是為人婦後才變得溫婉沉靜,又接連病了幾場花容漸敗,不料是這麼一回事。
雲瀾接著道:“姑且不論是不是邵家有意相瞞,邵家小姐卻是情知陛下喜歡的另有其人,卻不聲不響地將淨彩聖女囚禁起來,改妝易容嫁了過來,其心機深沉得讓人膽寒。若不是她還想從淨彩聖女身上知道更多的蠱術,早被殺了一勞永逸。”
“雲卿,這麼說,朕的皇后是個滿身邪術的女人?”仁帝喃喃自語,涔涔出了一身冷汗。
他的皇后知書達裡,溫柔體貼,甚至在他專寵宮外女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