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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六道口再次湧出一望無際的蝗蟲,其中有上千流賊十餘人一組推著百餘輛簡陋的衝車,混在人群中間向官軍陣營行去……
“希望今日能在午時之前拿下前陣!”段洪看著黑壓壓的人群充滿了信心,邊上的傅如海也是一臉自信。
……
李秀文大帳內,此刻的李秀文正在帳中間悠閒地看著兵書,聽著帳下探子回報,卻一副風淡雲輕的模樣。
李秀文發下令箭給予傳令官到各旗團道:“傳令下去,各部按早上商議計劃行事,我要讓流賊死傷比昨日更慘!”
……
“殺呀~”曠野上,流賊們紅著眼,齜牙咧嘴地向前方長長的拒木衝去,但由於昨日這拒刺造成的巨大傷亡依然觸目驚心,所以流賊很明顯都放慢了前進地腳步,陣形也變得極為鬆散,防止因為擁擠撞上拒刺妄死。
“衝車!”丁堅大吼一聲,百餘輛“衝撞車”在眾人簇擁下被推到了最前方,車上綁有粗細三四根圓木,周圍兩側各裝有兩塊擋板,儼然如同當日攻陷厚土堡衝車翻版,只是更為簡陋。
“奇怪,為什麼拒刺之後沒有人?”看著空無一人的拒木陣地,丁堅頓覺怪異,只有拒刺上被風乾的血跡和零零散散未及清理的屍體證實此地正是昨日止步的修羅場。
“咔嚓~噼啪~”
“衝車”同拒木撞在一起,控車的流賊齊聲一吼,將橫擋在眼前的拒木紛紛掀翻撞斷,木材斷裂的聲音不停在戰場上響起,很快就清理出一道道長長的缺口。
見如此順利的攻破拒木陣,丁堅感覺更為詫異,他望向昨日箭雨襲來的山坡,卻依舊空無一人。
“這李秀文到底在搞什麼鬼?”帶著滿腦子不安和疑惑,丁堅只能繼續隨同十幾萬紅眼的流賊饑民向山坡上衝去。
……
“流賊透過拒木陣了?”大營內,李秀文已經換上了那副青色甲葉,攀上了高聳的箭樓看著遠處若隱若現的黑點。
“回稟將軍,流賊已經攻上前方三里坡。”身後一名將領恭敬的回道。
“很好,接下來……是時候流血了……”李秀文平淡的語氣中透露著冰冷刺骨的殺機。
……
三里坡下半里左右距離,閻衡面色慘白,被人攙扶著站在軍中。望著坡道上密密麻麻的流賊,眼中滿是怨毒之色,昨日一百軍棍那滋味必須要讓那些流賊拿命來換方解心頭之恨。
“下坡處發現官軍!殺啊!”丁堅身邊一名流賊將領大吼一聲,頓時數萬流賊的吼叫聲在三里坡上響徹遍野,瘋狂的向下衝去。
“嗯?不對!停下!停下!”丁堅發現萬餘官軍就這麼在坡道前方擺陣肯定有詐,大聲喊道,試圖阻止飢民上前。然而除了自己所部不到八百銳兵和幾千賊兵外,已經瘋癲的大隊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
“拉!”閻衡強忍疼痛大聲下令,頓時又是一道長百餘米的拒刺從地面中出現。
“哈哈!這麼快暴露拒刺!官軍肯定被嚇破膽了,衝車上啊!”一名流賊頭領見拒木遠遠的被拉起,不由大聲笑道,指揮著近百輛衝車向山坡下快速滑去。
“黔驢技窮!相同花樣還能第二次奏效不成?撞上去,一口氣消滅官兵攻下官軍營地,取了糧食中午大家都能吃頓飽飯!”另一名流賊將領也是不屑地笑道,周圍饑民流賊一聽,更加瘋狂了……
就在一名流賊踏上下坡道沒幾步距離,突然感覺乾硬的地面彷彿塌陷般向下沉去。他又慣性地踩了幾步,突然整個人陷了下去,還未反應就感到胸口一痛,只見陷坑內一具拒刺將自己心臟捅穿,在他死前,依稀聽到一陣地崩山搖,隨後響起了一片慘絕人寰的哀嚎聲。
……
李秀文望著數里外平原上發生的一切,雙目冰冷,說道:“三萬百姓勞作一夜成果,我看流賊這次怎麼突破,傳令各營,挺進到陷坑口,所有未死流賊,全部斬殺!”
……
“啊……”
“娘~我不想死~”
“別擠了~要掉下去了~”
三里坡上,丁堅望著下方一道數里長的陷坑覆蓋了整個下坡山道,饑民流賊不斷跌入坑中紛紛喪命,不由雙目通紅。“孃的,官軍什麼時候這麼狠了?這李秀文好毒!”
一人多高的坑道內,入眼遍地都是了一根根削尖的硬木,有成人小腿粗細,牢牢的被固定在泥石內。成片成片的流賊翻入內中,血霧不斷傳在戰場上瀰漫開來,濃濃的腥味刺激著各人緊繃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