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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眼前只剩下一個暗淡的影子,她看不清韓長寧的臉。
但是那句話傳到她的耳中,她聽得到。
嗬嗬,騙子。
這個男人不過是在作戲,他欺騙了所有人。
真兇是黑衣組織,韓長寧也是其中一員。
可是現在……
就算她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沒有人會相信她的。
只有葉凡相信她,把她當寶。
在別人的眼裡,她只是個惡貫滿盈的妖孽罷了。
在伏魔臺上,韓長寧用監兵令吸走了她身上儲存的靈力,然後,一條一條的震碎了她所有的經脈。
那種折磨好像從內裡被人用鈍刀割肉,痛苦到無以言喻,九幽疼得滿地打滾。周圍弟子上前摁住她的身體,她就用頭撞地,把後腦勺撞出很大一灘血。
最後,韓長寧終於行刑完畢,九幽靈力枯竭,經脈盡碎,終於維持不住身形,漸漸化成了一朵微弱的小火苗,顫顫巍巍的浮在滿是血汙的火鼠裙上。
這就是她本來的面目。
她終於失去了一切,被打回原形。
九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關進伏魔塔的。
伏魔塔本身就是一座塔,洛家因地制宜,將其定為禁地,以特殊結界保護,不過這裡和其他禁地一樣,只要手持四方神令就能進入。
自伏魔塔落在人界之後,在洛家掌權之前,這裡就關了很多惡貫滿盈的妖孽。
五萬年很長,長到海枯石爛,五萬年也很短,短得彈指一揮間。
她以為自己再見神兵會是在九重天上,沒想到,卻是在這種地方。
這本來就是她的房子。
不過這裡沒人知道。
九幽被關在伏魔塔上層,周身以玄鐵鏈束縛,由洛百里親自施加禁制結界,眾人在外親眼見到九幽被關進去,然後才意猶未盡的各自散了,又有一個弟子去收拾伏魔臺上的鮮血和衣裙。
衣裙和耳環都染了血,不能再用了,那弟子就把這些垃圾集中到山下,一把火燒了。
但是火滅之後,發現這套衣裙居然像新的一樣,絲毫沒有被火燒燬的痕跡,於是,他抱了衣裙左右徘徊,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最後被劉杏月撞見,劉杏月以放庫房為由,把那套衣裙給要走了,弟子趁機擺脫一個燙手山芋,自然沒有二話。
劉杏月抱著衣裙回到了自己的小廂房,把它壓在箱底。
這東西可萬不能被洛丹明瞧見了。
自九幽被擒後,她因為擒獲九幽有功,被死了大丫頭的洛溪安要到跟前,明升暗降的使喚。
輪身份,劉杏月也是洛家的小姐,哪裡有給大小姐當丫頭的道理?但這一次,劉杏月沒有再心懷不滿,而是感激涕零的接受了。
比起被丫頭使喚,她寧願被洛家嫡系的小姐使喚。
伏魔塔中處處禁制,沒有日夜,不知過了多久,九幽終於攢出一點力氣,恢復了人形。
她躺在地上,蜷縮在角落裡,身上無一處不疼。
伏魔塔收了她的認罪書,將她當成妖孽鎮壓,她被關在自己曾經的房子裡,身不由己。
“葉凡……”
她虛弱的哼了一聲,眼裡淌下一行滾燙的淚。
他到底去了哪裡?
為什麼要不告而別?
他知不知道,她在這地方受了多大的罪?
不……
就算知道,葉凡也不可以來。
他打不過這些人的。
那個洛木打人真的很疼很疼……
不多時,她的上下牙就開始打顫。
她沒了靈力,現在就是一陣風都能把她吹倒,更何況這隆冬季節,她又被鎖在塔頂,身上連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有。
她咳嗽一聲,迷迷糊糊的抱緊了自己,結果摸到掉下的一隻耳環,以及白遊東別在她頭髮上的一朵木芙蓉。
這花開得真好,一點凋零的痕跡都沒有。
她把怒放的木芙蓉和孤零零的耳環握在手中,靠著對過去的回憶溫暖自己。
在外面的時候,真好。
有葉凡,有車車,還有烏若瀾和白遊東……
是上神之神讓她離開了永珍,是葉凡讓她留在了人間。
她是他的劫。
他是她的劫。
現在九幽已經在想,張良當初進入永珍之境,是不是就是為了讓她和葉凡相遇呢?
她在角落裡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