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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後!”面前的侍衛兇狠地瞪著她,揚了揚手中的大刀。
“小姐!小姐!”箏兒用力地推攘著,卻始終無法衝破侍衛的防線,只能拼命地衝著墨藍招手。
墨藍回給她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隨即轉過頭對著侍衛淡淡地說了句:“我只想撿回我的玉。”她繞過他們,剛欲上前,卻又被攔住。
“大膽!”侍衛伸手擋在她面前,“再不退後,別怪我們不客氣!”
“我說了,我只想撿回我的玉!所以,請你們讓開!”墨藍的聲音陡然提高八度,眼中燃燒著不明的怒火——她已經沒有耐性跟面前的兩個人再耗下去。
“臭丫頭,找死!”侍衛憤怒地揚起了手。
是你們逼我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寒光,墨藍的嘴角揚起嘲弄的笑意。就在她準備出手之際——“住手。”一個溫潤的聲音從不遠處的轎中傳出,彷彿有著撫平悸動的和煦,竟讓墨藍的心靜下幾分。
她面無表情地看過去,看到一襲淡藍的袍子自轎中走出,朝著她的方向越走越近。他帶著溫和的平靜在眾人矚目下從容地走過,似一抹飄動的雲彩,在這個灰暗季節裡顯得如此明朗,讓人眼前一亮。優雅地彎腰撿起血舞,再抬首,亦然是綽約的風姿,他徑直走到墨藍面前展開手心:“姑娘,這可是你的玉?”
第十九章 風淡雲輕
墨藍低眉看了一眼血舞,恍然竟覺得那暖玉像是一個撒嬌的孩子,此刻正無比慵懶地貪戀著他手掌的溫度與柔軟,享受般地倚在他的手心裡假寐。忽地,又有些自嘲地想著,自己真是越來越有些神經質了,儘想些稀奇古怪的事。
“別指望我會謝謝你。”墨藍伸手接過血舞,淡淡地說了一句,順便將對侍衛的不滿發洩到了他身上:“如果不是你的侍衛攔著,我想還不必勞你大駕親自幫我揀玉,倒也不至於浪費彼此的時間。”
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口氣跟他說話,而且還是個女子,他不禁有些啞然失笑:“看來,倒是我的侍衛不對了?”
她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順便肆無忌憚地將面前的男子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淡藍,是屬於晴空的顏色。而這一抹純淨得略帶憂鬱的色彩,似乎就應該配在這樣一個男子的身上。
自額角傾瀉而下的柔和凝光,籠罩著一張白皙的面龐。眉眼含笑,眸若繁星。那兩泓清澈的泉水彷彿繾綣了和風,席捲了花蜜,醞釀出最純淨溫和的眼神。捕捉到的那一瞬間,好似品嚐了醇香的極品佳釀一般,讓人醉了。嘴角揚起的弧度,饒是她也無法準確的計量出,該以多少度的仰角才能帶出如此勾魂奪魄的笑意。
黑色的髮絲紛飛在冰冷的空氣中,勾勒出撩人心悸的線條,就連微揚的衣角都以極其完美的姿態飄動著。一切的一切,在這個蕭瑟的季節裡,如此蠱惑人心。
墨藍只用了三秒完成對他的審視,而這三秒帶來的視覺衝擊卻是如此強烈,印象亦是如此深刻。他就像是這個冬天最後一絲尋得著的溫暖,竟讓她有些欲罷不能了。
這種鐫刻的初見畫面能持續多久,她並不知道。她只知道,此生帶給過她這種難以平復。一閉上眼搜尋就能跳出腦海的記憶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他,還有一個,是司雲音。
然而司雲音的美是讓人疼痛揪心的,他,卻是讓人心曠神怡的。
轉念的一瞬間,她忽然又覺得這兩者似乎有那麼一些地方是相似的。
“你是誰?”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問完之後,卻又後悔了,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唐突了。
他有些微楞,又是第一次,有女子如此放肆地問他是誰。
也是第一次,在京州之中,居然有人不知道他是誰。
還是第一次,有女子帶著那樣的眼神看著他——不是不敢明言的嬌羞閃爍,不是大膽直露的痴迷留戀,有的卻只是,淡淡的欣賞。可就是那樣的眼神,卻能讓人看一眼,便記住了。
他是誰?如此簡單的問題,他卻思考了片刻才輕輕吐出三個字:“司雲輕。”他說的是他的名字,不是他的身份。
是了。司雲音,司雲輕。那種自然流露的無可褻瀆的尊貴氣質,也許是身為皇家人的特有印記吧。
“司雲輕,雲輕,風淡雲輕……”墨藍低低地呢喃了幾句,對著面前的人懶懶一笑,卻有著說不出的疏遠,“這個名字很適合你。”她說完,便不再停留,朝著箏兒的方向走去。
“風淡雲輕……”她的低喃不斷地在他耳畔迴響,像是細細作響的小蟲將他的心撩起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