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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克里斯欽,﹂我輕斥,伸手撫摸他迷人的臉。﹁我是在說你的惡夢。﹂
他的表情…瞬間僵住了,接著閉上眼,收緊擁著我的雙臂,臉埋在我的頸間。
﹁別說了。﹂他低語,聲音粗啞。我的心再次在胸腔裡絞扭,我抱緊他,手撫著他的背,順著他的發?
﹁我很抱歉。﹂我輕聲說,對他的反應有所警覺。該死的|我怎麼跟得上這些情緒轉變?他的惡夢見鬼的到底是什麼內容?我不想再因為逼他重新回想而帶給他任何痛苦。﹁沒關係的。﹂我柔聲說。絕望地想把幾分鐘前那個調皮的男孩帶回來。﹁沒關係。﹂我一次次重複這句話安慰他。
﹁我們上床去吧。﹂過了…會兒,他輕聲說道,接著離開我身上,留下空虛心痛的我。他從床上坐起,我跟著他爬起來,用絲綢床單圍裹著身體,彎下腰去撿我的衣物。
﹁別管那些了。﹂他說,我還沒回神就被他橫抱起。﹁我不想害妳被這條床單絆倒,然後摔斷脖子。﹂我伸手摟著他,驚訝他這麼快就恢復了有條不紊,我用鼻子磨贈他,任他帶我下樓回到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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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睛張開來。有事情不對勁,克里斯欽不在床上,而現在天都還沒亮。我看…眼收音機鬧鐘,凌晨三點二十分。克里斯欽在哪裡?然後,我轉見了鋼琴聲。
我很快地跳下床,抓起睡袍衝過長廊進到大客廳。他彈的曲子好悲傷,我曾聽過他彈這首哀悼的輓歌。我在門邊停下腳步,看著他沐浴在光暈裡,那令人神傷的音樂充滿室內,他彈完後又從頭再彈一次。為什麼要彈這麼傷感的曲子?我環抱著自己,著迷地總他彈奏,但我的心好痛。克里斯欽,為什麼如此悲傷?是因為我嗎?我造成的嗎?一曲既終,驃到他彈起第三遍,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走近鋼琴時他沒抬頭,但移到琴椅的一側讓我可以坐在他身旁,他繼續彈奏,我把頭靠在他肩上,他吻吻我的發,雙手…直沒停,直到彈完這曲為止。我偷眼看他,他也正小心地看著我。
﹁我吵醒妳了嗎?﹂他問。
﹁只有你不在才會?這首曲子叫什麼?﹂
﹁是肖邦的曲子,E小調前奏曲的某一首。﹂克里斯欽頓了一下,﹁這首叫作︿窒息︾??…
我靠過去握住他的手。﹁這一切真的嚇到你了,對不對?﹂
他哼了一聲?﹁…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闖進我家想綁架我太太,而她就是不肯好好聽話,她快把我逼瘋了。她還對我使用安全密碼。﹂他很快地閉了下眼睛,當他再次睜開,眼裡是嚴肅和痛楚。﹁沒錯,我嚇壞了。﹄
我捏捏他的手。﹁我很抱歉。﹂
他用前額抵著我。﹁我夢到你死了。﹂他低語。
什麼?
﹁躺在地板上|全身冰涼,而且叫不醒。﹄
嗅,五十道陰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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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那只是個惡夢。﹂我伸手捧住他的頭,他目光炯炯地望向我,眼裡的痛苦漸漸消失。﹁我在這裡,而且你不在床上讓我覺得好冷。回來睡吧,拜託你。﹂我牽起他的手,站起身,等著看他會不會跟我走,他終於也站了起來,身上那條睡褲以他特有的方式掛在腰上,我好想用手指滑過褲腰內緣,但我忍了下來,帶著他回到臥室?
當我醒來時,他蜷在我身旁平靜地酣睡。我放鬆下來,享受著他散發的熱氣,和膚相親的觸感。我直挺挺地躺著,不想吵醒他。
老天,昨晚真是難忘。我感覺像是被…列火車輾過|我丈夫就是那列火車,很難相信就是躺在我身邊的這個男人,他熟睡時看起來多麼寧靜年輕,昨晚卻如此飽受折磨:…連帶著使我昨晚也飽受折磨。我抬眼望向天花板,想著我向來都把克里斯欽當成強悍又愛發號施令的人,但事實上他是如此脆弱,我那迷失的男孩。諷刺的是,在他眼裡的我才是一碰就碎|但我並不這麼認為,比起他來,我堅強得多了。
但我的堅強足以支撐起我們兩人嗎?堅強到能對他言聽計從,讓他的心靈可以得到一些平靜?我嘆息。他其實也沒要求我什麼太離譜的事。我回想昨晚的對話,除了彼此都要更努力之外,我們有達成什麼共識嗎?我愛這個男人就是底限,但我也得舄我們兩人規劃出一份藍圖,能讓我保有獨立和自主,但也能提供他更多。我就是他要的更多,他也是我的。我決定這個週末要格外努力,不再讓他操任何心。
克里斯欽動了一下,把頭從我胸前抬起,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早安,格雷先生。﹂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