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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這一句,卻無比堅決流暢,擲地有聲。
莫邪盯著她,忽然感覺微微的眩暈。
無數的流星幻象在身側落下,在腳邊炸開,極其絢麗,也極其奪目。但卻無法奪去他的眼神半分。
身披白袍的少女,靜靜站立在對面三五步之遙的所在,星落如雨,所有的美麗的假象都在隕落,都在顛覆。
她卻那般堅定的對他說,就算這才是真實,她還是覺得很美麗。
堅定的愛上他,堅定的追逐他,就算受傷,就算赴死,也仍然同樣堅定的相信著自己所堅信的東西。
所有人都認為她偏執成狂,自大愚蠢,然而從未有人如他這般,在此刻清晰的窺視到她的內心。
誠實的面對自己的慾望,坦然接受加諸己身的一切,不後退,不放棄,不虛偽,不妥協。
堅強如水,利刃難斷;博大如水,無所不容;清澈如水,無渣無滓;深刻如水,大智若愚。
時間萬事萬物再難擾她半分,再難動搖她半分,她方是真正的強大之人。
而他,卻以自己的陰暗渺小,見證了她的強大。
在這剎那,她身上發出的光芒,灼傷了他的眼睛。
他聽到了自己胸膛內,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
他禁不住捂住胸口,緊緊的閉上眼睛,猝不及防的痛楚瀰漫全身,他一瞬間覺得難以呼吸,幾乎再難以繼續下去。
“師傅,師傅!”玉言見他形容大變,趕緊過來攙扶著他,流星不斷擦過兩人身側,她顏色煞白,臉上寫滿對他的擔心與關懷。
隔了良久,直到數千年來該當隕落的群星全部落盡,頭頂天幕恢復正常,變為現今的星空時,莫邪方徐徐睜開眼睛。
他漆黑的眼眸,比天上的星光還亮。虛影已經落盡,剩下的便是真實的平靜。
“玉言,有些事情,我必須告訴你。”
玉言直覺他現在吐露的事情,必將會令事情產生重大變化,但她最害怕的事情,不是殘酷的真相,而是真相將會傷害到誰。
若是傷害的人是師傅,她絕不能容忍此事發生。
是以,在莫邪話音未落之際,她已急急介面道:“師傅,過去的事情不重要,只要我與你現在心意相通就行了。什麼秘密我都不想知道。”
她說得又急又快,卻仍然沒能截住莫邪的話,莫邪只笑道:“假的。”
玉言叫道:“管它真的假的,只要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就行了。”
“你說不想知道是假的。”莫邪淡淡道:“你只是害怕知道真相以後,已經得到的一切都會失去而已。”
“我知道這一切對你很殘忍,但我已經不能再欺騙你。我的罪孽,已經背了兩世,不想再背下去了。”
“不,不,師傅,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也不想聽。我們離開這裡好麼?”玉言去拉他袖子,慌亂的哀求。
莫邪飄身後退,一身紫袍在風中輕揚,似要融入頭頂那片深黑的夜空。他的璀璨雙目,有悲憫,有傷心,更多的,是堅定。
他的堅定反是得自面前的人。
她能堅定不移的披荊斬棘,愛己所愛,他何嘗不能堅定的面對自己的罪,坦然的迎接命運的宣判。
玉言被他的神情驚到,那麼平靜,宛如死水,再無一絲波瀾,師傅似是要放棄這世間諸事萬物一般,當然,也包括她!
莫邪緩緩開啟雙唇,吐出一個字。
玉言忽地尖叫一聲,並刀剪斷,緊緊捂住自己耳朵,叫道:“我不要聽,師傅,我不要聽,莫要逼我。”
莫邪被她的孩子氣驚了一跳,唇角逸出一絲苦笑,但他不為所動的仍舊說下去。
自他說出第一個字開始,他的指尖便出現了傷口,傷口好似老樹盤根,不住往四肢,身軀蔓延伸展,鮮紅的血液,從裂開的傷口中淌落,未待落到地上,已幻化成鴿蛋大小的紅蓮,隨開隨敗。
玉言被莫邪遍體紅蓮的景象驚到,不知所措的鬆開捂住耳朵的雙手,耳裡便清楚鑽入莫邪清晰的語句。
“……你之苦求,只為此鎖紅線命格所為,都為破你與血角三青之間情緣……”
玉言雙手緩緩垂下,覺得渾身僵硬,寸寸龜裂,只要輕輕再敲一下,便會潰散成砂,風化成塵。
一股猝不及防的憤怒從心裡升起,如同驚濤駭浪,裹卷著她,洶湧著,叫囂著,要把面前一切全部摧毀。
她發覺這是自己體內那部分玉蜒散碎的神識在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