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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點鐘,天微微亮,縣城火車站售票廳里人很少,只有趕這個點火車的人在排隊買票,買完票的人坐在空曠的候車室裡閉目養神,等待上車。
那時還沒有開始網上售票,除了在火車站買票,去街上火車票代售點買也可以,多收五塊錢的手續費,不過人多了還是一樣要排隊,所以代售點只能起到人員分流的作用。
大多數人還是願意在火車站買,因為可以省下五塊錢。
項飛此時也在售票廳裡排隊,凌晨3點鐘,雨剛停,他給家裡留了張紙條就出來了。輕手輕腳地走出自家衚衕,來到街上,夜裡的溼冷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無邊的黑暗更讓他感到無所適從,天下之大不知哪裡才會是自己的落腳地。
他騎著那輛破舊的飛鴿腳踏車出了村子,漫無目的地溜達著往前走,不知不覺順著上學的路走到了縣城,在去學校的那個十字路口,知道自己不能繼續左轉了,便一直前行自然而然地來到火車站,把腳踏車放到做生意的遠方表姐門市前面鎖好,徑直來到售票廳。
售票廳排隊的人不是很多,項飛在第二個位置,小站車票都是提前15分鐘售賣,買上票等不了幾分鐘,就能進站上車。凌晨4:15,售票視窗開啟了,排在第一個的是位中年婦女,也沒說去哪,直接付錢買票,等輪到項飛,項飛問了一句:
“這是去哪裡呀?”
“你去哪呀?15分鐘後是去燕都的車”
“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那你到底買不買?不買讓開一下,後面的人還等著呢!”
“那就買去燕都的吧,反正能離開這裡就行!”
售票員不耐煩道:“45”
項飛給錢買了票,拍拍兜裡僅剩的155塊錢,告誡自己一定要省著點花,走的倉促只帶著母親張秀娥讓他買衣服的200塊錢,總不能回去跟父母再要點路費吧!算了,天無絕人之路,他項飛真不相信自己能餓死!
等坐在候車室,思前想後,項飛又覺得自己有點神經質,即使要出去闖蕩也可以和家裡說,找好熟人帶自己,完全沒有必要採用“離家出走”的詭異方式,畢竟也沒人逼自己。不過轉念一想,開弓沒有回頭箭,出來便出來了,總不可能騎著腳踏車再回去。
撇開人生中所有關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打造一片天地,想來也是極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以前連縣城都沒出去過,進站上車時,項飛無端又有種出外闖蕩的豪情,提著書包走的飛快,好像前面有金元寶等著他撿似的。走進車廂,由於是凌晨,滿車廂的乘客都在睡覺,東倒西歪擺著各種姿勢,這都是出門闖蕩的人,項飛只是加入了進來,要想有所成就,出人頭地哪會那麼容易,想到這他立馬又蔫了。
先找座位吧,等他拿起車票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上面赫然印著兩個字:無座。
項飛提著沉重的書包往車廂裡走,發現裡面別說沒有座,過道上也站滿了人,甚至還有人把身體蜷在座位下面,枕著報紙安然地睡著,座位上的人不忍把腳放在其臉旁邊,彆扭地躲著他們。
從過道擠過去,項飛來到了車廂連線處,這也站滿了人,大家倚著各種依靠,閉上眼睛打著盹,車廂門也被堵上了,到下一站開車門時必然會驚動這許多人,到燕都還要停靠五站。
靠牆的位置都被搶了,項飛只好提著揹包站在過道中間,一手扶著門框保持平衡。
項飛好奇地四下觀察著、思索著——以前看著火車飛快地駛過,總在羨慕火車行駛在天地之間的的那份暢快和灑脫,卻不曾想火車裡面有著這些辛酸和憔悴,忍受和無奈;看來大多數事情裡面都沒有表面的風光,用一層華麗的外衣把苦楚和不堪包裹在裡面,顯示給人們的都是一種假象。
車廂裡過道上人群一陣晃動,一個染著黃色頭髮、眼神遊移、臉色蠟黃的小夥子從車廂裡擠了出來,站在了項飛旁邊,右手撫著額頭眼睛四處打量著,不一會眼神定在了左邊車門處。
順著這個人的眼神,項飛看到了一個學生模樣的短髮女孩,坐著小馬紮靠在旁邊自己的行李箱上,手掩著燈光睡著,雖然姿勢很彆扭,但是看起來睡得很香,大概是太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中間換姿勢的原因,女孩懷裡的挎包掉在了地上。
項飛正要幫女孩撿起挎包,還沒來得及行動,一個錢包突然飛了過去,接著剛才擠過來的黃毛小夥走過去蹲在了那裡,好似撿錢包的樣子。
項飛連忙轉了個角度,看到黃毛撿起錢包後順手把女孩的挎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