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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身上,柔柔的女聲開口:“早晨天寒,穿得單了要害病的。”
蕭冥羽轉頭,輕聲道謝:“謝謝。”
曼婷笑著搖頭,眼底卻是滿滿的隱憂,被她一斂眉睫掩了去:“晌午想吃什麼,我去買菜。”
撫摸了下寫字男孩的頭髮,蕭冥羽低頭問:“韜世,你想吃什麼?”
韜世停了筆略想了想,歡快的答道:“吃魚!”
“那就聽韜世的吃魚吧。”
曼婷點點頭,他丈夫的口氣是帶有幾分詢問語氣的,乍看之下,兩夫妻凡事有商有量,真是舉案齊眉相敬如賓的一對賢伉儷。可曼婷就是覺得丈夫被從日本特務手裡救出來後,整個人全都不同了。如果是頭部受傷忘記了他們所有過往也就罷了,可連很多的生活習慣也都變了,比如他兒時曾被魚刺卡過,是從不肯吃魚的。
曼婷挽著個籃子前腳剛走,綢緞莊的周掌櫃後腳就領進一個人來,正是那天在德美醫院揹他下樓的那個男生,蕭冥羽現在已經知道他叫丁盛易。
“盛易,你怎麼來了?”蕭冥羽忙站起身來迎了上去。
“丁叔叔!”韜世見是每次來都會給他帶些零食的丁盛易,很開心的撲了過去。
一把將韜世抱起來,變魔術一樣從身後拿出一個馬口鐵包裝的罐頭來,丁盛易遞給韜世:“這個給你。”
“是罐頭?”三歲的小傢伙也見過些世面,但看到平時很少吃到的午餐肉罐頭還是很興奮:“謝謝丁叔叔!”
蕭冥羽已經知道丁盛易的大哥在萬通洋行做海員,經常會把海上發的罐頭省下一些來接濟家人,也就不奇怪這罐頭的來歷了。
“韜世乖,陪周伯伯去前面看鋪子好不好?”周掌櫃從丁盛易懷裡接過韜世,向二人輕輕點了點頭,帶著孩子返身回了前面的店面,還不忘小心的將後院的門給關好。
“我們裡面說吧!”
蕭冥羽知道丁盛易大老遠的從因為刺殺程錫庚案而被日軍全面封鎖了的英租界趕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時下天津大雨導至海河決堤,市區全部被淹,英租界地勢低窪,災情非常嚴重,丁盛易來去一趟更是極為不便。
將丁盛易讓到窗旁的八仙桌前坐下,蕭冥羽拎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杯茶。
“德美醫院的事情風聲依然很緊,死了四個日本特務,近藤氣瘋了,德租界裡到處貼了你的通緝畫像,二哥和大海的意思都是讓你帶著家人先去重慶避避,等過了風頭再回來。”
蕭冥羽現在已經知道了“顧宗坤”被捕的經過,那天他和一個叫來寶的抗團成員一起在大和公園安放完炸彈,返回德租界的去拿印刷的抗日宣傳單時被特務發現。“顧宗坤”掩護來寶及時去通知了隱藏在照相館裡其他抗團成員,而他自己不幸被捕,並最終就義。當然,就義這件事,除了蕭冥羽以外,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畢竟“顧宗坤”的肉身還在這裡。
沒有推拒,蕭冥羽覺得自己應該為曼婷和韜世負起責任來,這大概也是老天安排他穿越重生到“顧宗坤”的身體裡的目的吧?算是為他前生變相支援了戰爭而恕罪。
“隨便想個名字吧,再給我找張你的證件照,儘快給你辦個良民證,混進北平,乘火車由平漢線去漢口,再想辦法轉去重慶。”拿出隨身的紙筆鋪到蕭冥羽面前:“還有兩個同學也要辦理混進租界的通行證,都寫這上面吧。”
丁盛易的這話倒是提醒了蕭冥羽,當即脫口而出:“蕭冥羽,就叫蕭冥羽吧!”擰開鋼筆寫下名字,蕭冥羽將紙筆還了回去,又返身開啟一個抽屜撕下了學生證上的照片遞給他。
接過看了看,丁盛易將紙重新疊起來,同照片一起收好:“那我就先走了,三天後我要是不能自己來也會找人給你送回來,拿到後就儘快動身。刺殺程錫庚的幾個同學也已經由天津乘船出海,到香港再轉重慶,到那裡你們也許會碰到。”
說完丁盛易起身就要走,蕭冥羽卻攔下了他:“曼婷去買魚了,吃過午飯再走吧!”
丁盛易看了眼手錶:“來不及了,你知道現在天津災後痢疾、傷寒嚴重,大海從他叔父那裡聽說一個日商剛進了一批西藥,高價出售借災斂財,我們準備今晚去幫他散散財。”
知道他們有行動,蕭冥羽也不好再攔,兩個人鄭重的握了握手,丁盛易隨即離開了綢緞莊。
三天後,果然有人將蕭冥羽的良民證送了回來,蕭冥羽要曼婷打點好了行裝,第二天就趕往了北平。
沒想到一路還挺順利,大抵是抱著韜世的緣故,沒人覺得帶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