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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時間尚早,並沒有睡意,蕭冥羽腦子裡盤算著的都是南京的事。
那家日本浴池裡住的人身份已經查出來了,果然是大人物。由這個人物,還讓軍統局又得到了一條新線索。
位於中山東路原南京陸軍中央醫院的榮字第1644部隊對外公開名稱是“中支那防疫給水部”,但實際職能卻不是防疫和給水那樣簡單,而是同東北那支稱為關東軍“防疫給水部”的731部隊一樣,都是在用中國人進行細菌戰的研究!
這位大人物則是剛從哈爾濱過來準備接任部長職位的近藤幸三郎,少將軍銜。
經過調查發現近藤幸三郎之所以到了南京後沒有直接進駐1644部隊辦公,而是秘密住進了偽裝成浴池的一個日本情報站,是因為他染上了隱疾。從哈爾濱過來前,同僚為他踐行的酒會後接受了一次慰安所軍妓的慰安服務,導致他染上了不能啟齒的暗疾。因此到了南京後沒有第一時間走馬上任,而是先秘密住進了偽裝成浴池的情報站治病。
細菌戰正因為是極度不人道到殘忍行為,所以是違背國際公約的,而這樣一個所謂的“細菌戰專家”,絕對不能讓他活下去!在軍統南京站佈置對近藤幸三郎的制裁行動時,蕭冥羽因為這段時間頻繁出事被安排暫時借為日本人收豬鬃之名先躲到郊外,把自己排除在事件之外。
雙臂交疊枕在頭下,蕭冥羽想著不知道這次的制裁行動有沒有成功。隨即又從近藤幸三郎想到了長谷川勇人的那支大陸挺進隊,結果很自然地想到了林耀庭身上。
輕輕在心底嘆了口氣,這個人蕭冥羽真的不願意去想,想到就要失眠。他幾乎從沒有刻意去計算過,卻那麼清楚地記得他們已經整整十一天沒見過面了。
開著的窗外傳來兩聲布穀鳥叫聲,這在夏夜裡很是平常的,但這隻鳥卻好像落在了蕭冥羽的窗臺上一樣,叫聲近得分外清晰。
霍地抬頭往後窗方向一看,月色下一個人影閃過,蕭冥羽心中一動,蹭地起身向窗外望去,那人卻已在月色中疾速往遠處走去。
略一思量,蕭冥羽返身從內插好了房門,而後輕輕一躍,從後窗跳了出去,回身關好了窗子。
那個人影已經遙遙地在前面放慢了速度等他,但畢竟還沒出村,見他跟來,又稍稍加快了點腳步。
就這樣,兩人一前一後保持了段不算短的距離,踏著月色出了種家莊的村東頭,等蕭冥羽在白天那片一人多高的青玉米地前站定時,已經失去了那人的蹤影。
正當他四下裡張望的當口,路旁玉米地裡伸出了一隻手來,抓住他的胳膊就把他給扯了進去。
下一秒,一張溫熱的唇貼合下來,用一種毫不溫柔地啃噬宣洩著強烈的思念。
熟悉的味道瀰漫在鼻端,蕭冥羽安心的由他索取,只回應似的用雙手緊緊摟住了眼前人的腰背,閉上眼睛任心在這一吻中沉淪……
良久,林耀庭喘息著放開懷中人。茂密的玉米地裡,連那微弱的月光都被阻隔了,光線極暗,看不清彼此的容顏,林耀庭卻似乎可以感覺到愛人正用一雙晶亮的眸子望著自己。
“冥羽……”像遠在天邊一聲不真實的嘆息,林耀庭重又把人擁入懷裡:“我想你……”
把圈著對方腰身的手臂收緊點,蕭冥羽有一種心酸的幸福感。
夜風掃過玉米地,吹得玉米葉子打在臉上,鈍鈍的疼,就像是想見卻不能見的思念湧上心頭的滋味。
“怎麼來這裡了?”沒有放手,保持著相擁的姿態,蕭冥羽輕輕在他懷中開口。
“上面讓我們軍事訓練處在這附近找一塊空地建一個新兵訓練場,今天陪同次長下來選址時看到你了。”選址工作明天還要繼續,他們的人就留宿在了八里地外的鎮警備隊。
“你在今天那個摩托隊裡?”那麼遠的距離,難為他是怎麼看到自己的。
林耀庭點頭:“你什麼時候回城裡?”
“可能還要兩三天,有事?”蕭冥羽為了徹底地脫去幹系,所以要等他的同志們執行完制裁近藤幸三郎的任務後才能回去。
“那麼久啊?”林耀庭還以為自己走之前,在南京城裡還能想辦法同他再見上一面的。
“我要避嫌。”總是他去過哪裡,哪裡就出事,這次借收豬鬃躲出來,是上級對他保護性的安排。
兩人之間具體的工作只要不涉及對方的安危誰也不會細問,林耀庭只是簡單的“嗯”了一聲。
“你肯定有事!”情人間的默契讓蕭冥羽覺得林耀庭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