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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離去。
陳福躬身作揖還了禮,這才抬腳進了門。
書房裡,燃著小半截蠟燭,蠟汁一道道拖在燭臺上,顯得疲憊而寂寥,一如眼前以手扶額之人。
陳福嘆了一口氣,輕手輕腳將短小的蠟燭取下,復又換上新的。
相爺現下里朝服都不曾更換,衣裳上因著之前小主嘔出的穢物尚不曾完全清理乾淨,散發著微微有些刺鼻的味道。
一向有著潔癖的相爺此刻卻渾然不覺,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直到陳福將蠟燭換好,也未睜眼,只用略帶乾澀的聲音緩緩問道:
“事情可辦妥了?”
“回相爺,都辦妥了。一十二位太醫都送了命人重金,傳回的話說太醫們皆是被臨時喚來的,且一直候在屏風外頭,大多不知詳情。”
陳福躬身上前,將樓錦年手邊早已冷卻的茶水換掉,又斟滿熱的,這才接著道:
“孫醫政那邊我親自去了一趟,所言與眾太醫相符。不過倒是讓他發覺小主閉氣前有些異樣,但他並未放在心上。我已將其中利害點播於他,他也是個曉得分寸的,定然不會出什麼岔子。”
“如此便好……”樓墨年頗為疲憊的睜開眼,心有餘悸道,“福叔,今日,我險些又失去了小夭。”
見慣了平日裡溫文儒雅的左相,這樣的相爺,陳福還是在七年前小主遇刺那一日見過。
“相爺莫要憂心,今日雖有折損,卻好在小主因禍得福。眼下孩子大好才是喜事,其他一切只需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哼,我就是終究對他不夠心狠,才叫他接連兩次對小夭下了毒手。今日若不是玄衣衛趕到,只怕我的小夭早就被他的赤炎鐵騎撕成碎片。”
樓墨年聽著陳福寬慰的話,起身立於書桌前,手中尚握著上好的狼毫筆,眸中殺意大顯。
只聽“咔嚓”一聲,狼毫筆在掌中段成幾截:
“我已下令玄衣衛,將大夏境內隱藏的赤炎鐵騎即刻肅清,一個不留!”
陳福眼神微晃,自己有多久沒看到這樣的少爺了?如此殺意濃烈,義無反顧。
儘管他吐字溫潤,卻在這一刻輕描淡寫的,將這些年的隱忍一一釋放。
那些赤炎鐵騎隱藏大夏多年,他不是不知,只是一直記著年少時的情份,忍著性子,不願對他下手。
如今他再三逼迫,少爺終於要著手反擊了,這一反擊,便是一個不留!
“哎~終究是到了這一步啊——”陳福心中彷彿堵著什麼,嘆一聲氣。
“今日陣亡十八位玄衣侍衛,六個婢女,你從府中支些銀子,好好安葬和善後吧。”
樓墨年眸中殺氣漸漸散去,又是一副儒雅之色,起身朝陳福吩咐道。
“好。”陳福垂首應聲。
“福叔,你說,小夭這一醒,她體內的封印是不是也快解了?”樓墨年直著身子,背手站在陳福身前,並不曾回頭看他。
“這……”陳福蹙眉,這個答案,誰也不知道。
“我盼她醒來足足等了七年,可等她真的醒了,我又恨不能讓她就這麼一直痴傻著。至少有我護著,她或許一世無憂的活著……”
“少爺,孩子……總要長大的。”陳福並未如往常般喚他相爺,一聲久違的少爺,讓樓墨年心中有了稍許安慰。
“是啊,她要長大了,我只盼著能護她喜樂平安,一世周全。”
陳福看著樓墨年寂寥的背影,眼底有些熱熱的。
這些年少爺過著怎樣的日子,別人不知,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在外一副風輕雲淡,對內隱忍不發,忍受著失去摯愛的苦楚,一步步走到今天。
如今終於盼到孩子醒了,卻要自此加倍憂心她的安危。
少爺,他這一生,過的太苦也太累了。
“少爺,孩子醒了,老爺子,是不是按照當年的約定,也快來了?”
不忍心見樓墨年在骨肉與親情間煎熬,陳福吸了吸鼻子,轉了話題。
樓墨年聞言目光一滯,手指放鬆了幾分力道,斷筆滑落到地上,精美的雲錦地毯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深吸了一口氣,嘆道:
“只怕,就在這兩日了。”
第10章 閨房鬧鬼
外頭愁雲慘淡的時候,重生後的錦歌正在閨房裡對鏡自嘲。
十二歲,居然只有十二歲!宮月看著鏡子裡肉乎乎的自己,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偏這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