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點頭。
她亦是私下聽說,眼前這嬌小的姑娘是大夏國左相嫡女。聽聞左相叫大夏帝君緊閉,傳言說多半是叛國大罪。
念及此,侍婢心頭一顫。
莫不是這左相私下裡與世子……這才叫人拿住了把柄?
不得了。難怪世子爺對她如此上心啊!
“鴛鴦姐姐,耳房的水送到了。”
片刻,方才出去的侍婢進了內室。
謹慎的看了一眼榻上面無表情的錦歌,斂了疲倦神色,悄悄對鴛鴦耳語道:
“還是如前幾日一般麼?”
那名被喚作鴛鴦的侍婢睨了她一眼。似是怪她不該在世子貴客面前多嘴。
“叫耳房的人將水送到外室就成,小主金貴,她們從外頭進來,身上寒氣可都重著呢。”
言罷,彷彿又不太放心一般,囑咐道:
“冬青,一會兒從外室再取些炭火給小主暖上。這半夜寒氣極重,可不要凍壞了才好。”
冬青朝她吐了吐舌頭。幫襯著耳房裡傳水來的侍婢將浴桶裡打滿了熱水。待耳房裡的侍女退下,又親自取了炭火重新燃上,屋子裡果然溫暖了不少。
一切弄妥。兩個侍婢對視一眼,鴛鴦正要開口,便聽錦歌淡淡道:
“你們都出去吧。”
“是——”
兩個侍婢沒有猶豫,躬身退至外屋,臨走時不忘將隔離兩間屋室的垂簾放下。那垂簾極是厚重,這一放下。外室的人便再不能看見裡屋的動靜。
多日來,錦歌夜夜驚醒。每晚的沐浴都不願她二人近身伺候。她們原先覺著不妥,委婉的稟明世子的侍婢黑雁之後。世子爺才傳了話過來,說一切遵照樓小主的習慣便好。
於是,她二人這才敢放下心來。
待她二人出了內室,錦歌一雙眸子這才恢復清明一般,徐徐吐出胸口一陣鬱結之氣。一手撐著床沿,從榻上起了身。
屋子裡燃了大半夜的蠟燭已然只有豆大的亮點,斑駁的照在屋裡,顯出一個半圓的光斑。
錦歌悉悉索索脫了衣物,整個人泡進水裡。
約莫一刻鐘,她才起身,穿好衣物躺下。
鴛鴦與冬青躡手躡腳的進了內室,將水舀清踢出去,又仔細看了一眼背對她們而臥的錦歌,這才安下心來,退出去睡了。
最後小半截蠟燭燃盡,天就要亮了。
屋子裡頓時陷入一片黑暗,錦歌一雙眸子越發顯得冷清烏亮。
他會活著吧?
他一定還活著……
這兩句話,夜夜在她腦中盤旋,蝕骨一般叫她心痛難耐。
她不敢睡。
她睡不著。
一閉上眼,就是洛繹滿身鮮血倒在她懷裡時的模樣……
他的睫毛那樣長,眸光那般清亮,他定定的看著她,縱使胸前血花肆無忌憚的綻放,他依舊輕笑著躺在她懷裡。
“不哭……”
不哭。
這是他抬起手,摸著自己的臉,最後對自己說的一句話,兩個字。
她倏然笑了。
她彷彿耗盡一身的力氣,揚起那樣一張沉重的笑臉,然後瞧見他沉沉睡去,彷彿再不願醒來。
她抱著毫無生氣的洛繹,看著腳下深不見底的山崖,那一刻,她竟是覺得若能與他生死同穴,該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啊……
可是當她抬眼,看著飛身而來一臉焦急的南宮臣,看著他身後一抹月牙白的熟悉臉龐,她彷彿突然明白了這一世重生的意義。
她不能死,她還不能死。
冷眼看著越發逼近的身影,她一把取下腰間匕首,狠狠擱在手腕之上,猩紅的液體頓時血流如注。
她捏開他緊閉的薄唇。一股腦兒將傷口壓在他嘴上,血水噴濺,順著他的嘴角一直蔓延到衣領深處。
她不知道自己給他飲了多少血水,她只知道,她眼前昏花一片。渾身被抽乾了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
狠一咬牙,在那些人趕來之際,她一把將他推至絕壁之下,看著他毫無知覺的身體在空中墜落…。。。直至不見……
屋內暖烘烘的,錦歌渾身卻是冰涼一片。
來得及嗎?
她的血,能救得活死生不知的他嗎?
那樣高的絕壁摔下。他還有活著的可能嗎?
這幾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一閉上眼,都是他明眸皓齒,朝著自己壞笑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