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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皇后怔了怔,簡直有點找不著北。半晌才道,“宮裡一百多的滕御……全指著你呢!你和素以情深,我都知道。可……你同太上皇不一樣。太上皇是開國之君,大殺八方,早就立了威,就是有閒話也不能入他老人家的耳門子。況且他獨寵皇太后時已經有十二位阿哥了,咱們呢?死了一個傷了一個,只有三個是齊全的,這不成啊!你想想,社稷是重器,重器必要皇脈去承擔。你正是春秋鼎盛,倦怠了可怎麼好?做帝王有尋常人沒法體會的艱難,遇著對的人不想挪窩是有的,可你瞧辦得到麼?”她說著紅了臉,衝晴音使個眼色,讓她把屋裡人都打發出去,這才細聲道,“素以眼下有孕,也伺候不了你,還是讓馬六兒往御前送牌子吧!難不成還有人嫌子息多的?”略頓了頓,又有些黯然,“我是沒法子,自己不成器,只有盼著別人來替你傳宗接代了。外頭我幫不上你什麼忙,內廷裡……”
“先不說這個。”皇帝打斷她,有些厭倦她總是這樣一副大賢大德模樣。如果把慧秀送到御前是賢德,那千方百計在他和素以之間製造矛盾,這又是什麼說頭?他站起來,下了腳踏繞室沉吟,“這種事兒是上了歲數的人該記掛的,你有什麼可著急的?兒孫多也有多的亂,前朝奪嫡,連死十一個皇子的事兒你大概是忘了,忘了也不怨你……朕今兒來是想問你,你得了榮壽和慧秀被治罪的訊息麼?”
皇后心頭一跳,早知道他來少不得要問這個,既然他沒有牽五跘六的叫指證,說明他心裡還是顧念她的。再說榮壽都已經往北邊去了,她能推脫的空間也大。其實平心而論,這並不算什麼要緊事,她辦的樁樁站得住腳,也不怕他責難。
“是,我昨兒就聽說了。”她頷首道,“我也知道萬歲爺想和我說什麼。”
皇帝哦了聲,“你是個水晶心肝兒,那就說來聽聽。”
皇后也下了地,花盆底踩在青磚上噠噠作響。她走到南窗下,曲足方香几上供著魚缸,缸裡三尾小錦鯉首尾相連,圍著幾棵銅錢草轉圈。她捻了一撮魚食投進去,緩聲道,“要說慧秀,我派她到你身邊,也確實是對她寄了希望。那陣子你太忙,爺們兒家總幹吊也不是個事兒,讓她邊上伺候著,你要是喜歡,開臉也近水樓臺……”她掩飾著咳嗽了聲,“我是為你身子著想,陰陽調和本就是應當,一個皇帝弄得出家人模樣,何必呢!我往常沒說,暗裡也思量,你對素以太著迷,這樣未必是好事。先頭料理了貴妃和靜嬪,可後宮還有多少虎視眈眈的人,你能瞧得出來嗎?素以在明,別人在暗,架得住人惦念算計?惹了眾怒終歸不好,你是愛她,別到最後成了害她,那就背離了初衷了。”
皇帝哂笑道,“宮裡不是有你麼?你在,素以應該是安全的。”
是啊,男人管朝堂,她該管著紫禁城裡幾千口人的吃喝拉撒睡,還得替他照顧他的寵妾愛妃。萬一有什麼不周全,不必說,罪過全歸她。是她沒挑起擔子,沒盡到賢內助的職責。萬歲爺一直以來真是太信得過她了,她聽到這話,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皇后順了順氣,“我雖有心護著她,終歸不能把其他人都扔在一旁。宮裡要一碗水端平,要不過分厚此薄彼。萬歲爺是千古明君,朝中風雲能運籌帷幄,怎麼偏忘了後宮如廟堂的說法呢!”
沒錯,都在理。這樣一位大節端正的皇后,說出來的話滴水不漏。昆和臺十幾年潛心教養,果然調理出一位不同凡響的正宮娘娘。只是她不知道水滿則溢的道理,過分拿教條說事,私底下卻動小動作不斷,這是賢后所為麼?
皇帝回身看她,“榮壽走時把你供出來了,聽得朕慌神。”
皇后一臉漠然,“他說我什麼?我行端坐正,不怕人潑髒水。你我結髮十年,我是怎麼樣的人你應該知道。如果情願相信底下奴才的話,我除了寒心也別無其他了。”
皇帝心裡到底攢了怒氣,是種憋悶的,沒法發洩出來的無力感。皇后分寸拿捏得很好,就算把她指使榮壽阻隔養心殿和慶壽堂往來訊息的事拿出來理論,她輕飄飄一句“願皇上以國事為重”,也足以打發他了。
怎麼會這樣呢?他一直敬重甚至感激的人,原來不是他想象的這麼簡單。是人總會有私心,他居然忘了這一點。對於她,說恨談不上,失望是真的。他撫著腕上的迦楠念珠嘆息,“婷婷,朕龍潛時起你就伴著朕,這麼多年,咱們夫妻舉案齊眉,從沒有紅過一次臉……”
皇后被觸到了傷心處,盯著那魚缸裡的錦鯉失神。
皇帝踱著步道,“朕是皇帝,站在泰山之巔,和底下臣工議政辦差,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