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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誰啊?娘!娘!叫花子來了!瘋子來了!”正在打掃院子的宋桃嚇得把掃帚一扔,趕緊往屋裡跑,躲到她娘身後。
宋俏聽到尖叫聲之後,卻是立馬跑到院子裡來看情況。
“宋俏!強子在這裡不?”不速之客主動說話了,微微咧嘴,露出一點刻意討好的笑容。
她一說話,宋俏就聽出她是誰了,不過這焦糊的頭髮、黑乎乎的全身和破破爛爛的衣裳實在是讓人很難相信這是愛美的韓葵香。而且,韓葵香雖然狼狽不堪,連鞋都沒穿,但是她的胳膊卻緊緊地摟著一個不小的匣子,看上去像抱著她的命根子一般,怎麼看怎麼奇怪。
“你真的是韓葵香?”宋俏眉頭皺起,沒有歡迎的意思。
“嘖,我還能是誰啊?才過了多久,你就不認得我了?”韓葵香的語氣透出了急切,道:“我找強子,你告訴我強子在哪裡就行!”
宋俏翻個白眼,忍不住生氣,道:“你不是不要強子哥了嗎?現在又回來找他做什麼?還有,你這黑乎乎的一身是怎麼回事?像剛從火場裡逃出來一樣!昨天晚上,我只聽說百花坊著火了,你難道跟這事有關係?”
韓葵香被這些話堵得十分尷尬,勉強陪個笑臉,一時無話可答。
這時,宋白走出了廚房,面上無悲無喜,飛快地對宋俏使個眼色。宋俏頓時安靜下來了,不再逼問韓葵香了,低頭悶悶不樂,用鞋尖踢著地。
韓葵香眼睛一亮,立馬堆起一臉十足的親熱勁兒,小跑到宋白麵前,討好地道:“大嫂!是我回來了!你該不會也不認得我了吧?哈哈!哈哈!”
在別人眼裡,她用這張黑乎乎的臉笑得十分滑稽。之前被嚇跑的宋桃躲在她娘身後偷看,忍不住跟著笑出了聲。
然而,宋白、宋甜和宋俏是一點也笑不出來。
韓葵香假笑得越燦爛,宋白的眼神就越疏離、冷靜。宋甜和宋俏的嘴角不由自主翹出輕蔑的弧度,眼裡還帶些敵意。
韓葵香裝作看不見別人臉上的敵意,更加賣力地笑,頗有些能屈能伸的味道。她心裡清楚,萬事開頭難,她想重新回婆家過日子,少不得要裝一陣孫子,不過,等她重新在婆家站穩腳跟了,她會把別人讓她受的委屈都還回去的!
韓葵香覺得宋白肯定要給她下馬威,所以她暗暗地在心裡盤算,等著應付。
其他人也都等著看宋白教訓韓葵香,出一出氣,畢竟韓葵香做過的醜事並沒能完全瞞住別人。
宋白卻一句也沒罵,對韓葵香抱在懷裡的寶貝匣子也一點沒好奇,只是直截了當地告訴:“強子在粽葉村養病。”
除此之外,不管是該說的,還是不該說的,宋白一句也沒再對韓葵香說。她就用這冷靜而疏離的眼神看著韓葵香,等著韓葵香從這裡離開。
“嫂子,能不能借身衣裳給我換?讓我洗個臉?”韓葵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覺得自己迴歸婆家之路格外順暢,覺得這是自己假笑的功勞,頓時安心多了,然後期期艾艾地提出新要求,還以為宋白一定會答應。
旁邊的宋俏很失望,很不樂意,也以為宋白會對韓葵香一再退讓,於是扭身回廚房碎碎念去了。
宋白臉色不變,言簡意賅地道:“不行!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但是這裡不收留你。”
逐客令一下,韓葵香暗暗咬牙,但不敢發洩怒火,還得假笑著向宋白道謝,然後抱著匣子走了。
宋甜走到大門口,張望一會兒韓葵香離開的背影,然後轉過頭,不確定地問:“姐,她真的會回粽葉村去嗎?”
宋白平靜地道:“如果她回去,強子肯定不會趕她走。如果她不回去,強子肯定還會繼續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