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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婆娘!快起來!快起來!”
宋竹粗暴地搖晃胡春的肩膀,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胡春昨天吐得難受,渾身虛軟無力,再加上天還沒大亮,她睜一下眼,又閉上了。
“起來!”宋竹惱了,直接一巴掌打在胡春的臉上。
胡春委屈得想哭,偏偏毫不反抗,順從地揉著眼睛坐起來,小聲嘀咕:“金兒他爹,啥事這麼急啊?我身上帶著病,又不是故意偷懶。你又打我做什麼……”
宋竹沒好氣地湊胡春耳邊告訴:“少囉嗦!大事不好,老天爺在夢裡給我示警了,宋白那臭丫頭要害咱們!”
胡春張大嘴巴,打個哈欠,不以為然,迷迷糊糊地問:“夢裡的事能當真嗎?老天爺有沒有說她是怎麼害咱們的?”
宋竹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道:“下毒!”
胡春一邊打哈欠,一邊不以為然地道:“臭丫頭哪有錢去買毒藥?她連半個銅板也沒有。金兒他爹,你別瞎擔心了,再睡一睡吧!天還沒大亮呢!”
“起來!”宋竹當胡春的話是空氣、是放屁,他一意孤行地把胡春推下床,然後小聲說道:“咱們要先下手為強,趁著她們還沒醒,我要先拿菜刀把她們給宰了!那三個丫頭是一條心,一個也不能留!”
“金兒他爹,你傻啊!”胡春頓時被刺激得清醒了,趕緊拉住宋竹的胳膊,阻止他,著急地道:“活人值錢,死人不值錢!你要是殺了她們,誰來幫咱們還債?”
宋竹一邊掙扎,一邊沒好氣地道:“咱們要是被毒死了,哪裡還需要還什麼債?你傻啊!”
胡春胸有成竹地勸說:“你放心,她沒錢買毒藥!”
宋竹冷笑道:“毒藥肯定是姓袁的那人從鎮上帶來的,他們是一夥的!要不是做了這個夢,我還沒明白過來呢!實際上咱們今天就已經中毒了,幸好村長幫咱們催吐,救了咱們一命!要是再被毒一次,咱們估計就要見閻王了!你還拖拖拉拉的,是想死麼?”
“啊?”胡春半信半疑,心涼了半截,臉色灰敗,問:“他們把毒下在哪裡?難道是咱們吃的稀飯裡?”
宋竹憤憤然,梗著脖子,斬釘截鐵地道:“可不就是嗎?”
胡春皺眉思索,猶豫道:“咱們吐完之後,又吃了一次稀飯,現在肚子不疼,也沒七竅流血,不像中毒呀……”
“蠢東西!有些毒發作得快,有些毒發作得慢!你非要等死了才明白哩!”宋竹已經掙脫了胡春的手,偷偷摸摸地往外走,怕打草驚蛇。
胡春猶猶豫豫地跟在宋竹的身後,也偷偷摸摸地走路。
路過堂屋的時候,他們看見了躺長凳上熟睡的袁青和坐椅子上打瞌睡的宋白,宋竹頓時露出邪笑,心想:“睡得好!睡得妙!等會兒我一刀子剁下去,讓你倆在夢裡見閻王去!”
宋竹和胡春終於偷偷摸摸地走到了廚房裡,宋竹直奔著菜刀而去。
“咦——刀呢?刀呢?哪去了?臭婆娘!你快來找找!”
他倆圍繞著砧板找來找去,卻就是找不到菜刀。
胡春的心思根本就沒放在找菜刀這件事上,她心裡正萬分擔心自己已經中了慢性毒藥,忽然問道:“金兒他爹,你怕死不?咱們是不是該去喝點糞水催吐啊?”
“蠢東西!你喝糞水喝上癮了?你把最長的那根手指往喉嚨裡一扣,不就能吐出來嗎?”宋竹給了胡春幾個大大的白眼,心裡相當後悔,後悔自己當初怎麼娶了這麼個蠢婆娘。他甚至舉一反三地心想:“人越蠢,運氣越糟糕!難怪我這些年一直髮不了財,就是被這蠢婆娘給連累了!人家賭坊的老闆娘一看就是個聰明人,人又長得美,所以賭坊的老闆天天發財!”
他一邊東想西想,一邊繼續像沒頭蒼蠅一樣找菜刀。
胡春忽然把臉氣成了豬肝色,滿眼怨恨,道:“那村長昨天為啥不幫忙扣喉嚨,為啥給咱們喂糞水?他是故意的?惡人!宋家村裡最大的惡人就是他!不得好死哩!居然給咱們吃糞水!他自己怎麼不吃?”
宋竹沒空搭理胡春的嘮叨了,他因為實在是找不到菜刀,已經急中生智地拿起了灶前的凳子,打算用凳子去打死睡覺的宋白和袁青。
胡春正嘀嘀咕咕地詛咒村長,沒去阻攔宋竹。
宋竹拿起凳子,躡手躡腳地走到堂屋裡,偷偷摸摸地靠近宋白和袁青。
“先打哪一個呢?”宋竹忽然在心裡猶豫起來,心裡琢磨:“臭丫頭不經打,很好對付,如果先打她,弄出動靜來,驚醒了姓袁的,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