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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天不歸家的宋竹在輸光所有本錢之後,終於不得不回家了,卻在路上遇到了大風大雨和響雷閃電,他不僅被淋成個狼狽的落湯雞,而且還被嚇得半死,一回家就囉裡囉嗦地抱怨老天爺,說他差點被雷給劈死,說老天爺不長眼,所以雷亂劈,甚至氣哼哼地說:“如果老天爺長眼,就不會老是讓那獨眼張贏錢,不會不讓我贏錢!”
宋金圍著宋竹打轉,笑嘻嘻地聽,然後笑嘻嘻地學舌。
“宋白!家裡的姜不夠用了,你快去土裡挖幾塊回來!記得要挖別人家地裡的,不要挖自家的!咱們自家的姜要留著賣錢!”
“宋俏!快燒熱水,讓你爹洗個熱水澡!這該死的大雨,可別讓你爹著涼生病!”
“宋甜!你爹餓了,你去用蔥煮個湯,給你爹泡飯吃!再夾碗酸蘿蔔!”
“該死的老天爺,要不是他不長眼,咱們家也不至於連個雞蛋也沒有,青蔥配雞蛋才最合你爹的胃口哩……”胡春吩咐完家務活,就一邊抱怨,一邊轉身去堂屋伺候宋竹去了。
宋白、宋甜和宋俏三人在廚房裡面面相覷。
宋白心道:“老天爺,我知道您是長眼的,因為您讓我復活了,可是您怎麼不用雷劈死那個賭鬼呢?”
“外面雨那麼大,咱們家的蓑衣和斗笠都是破的,怎麼還讓姐出去挖姜?娘怕爹淋雨著涼,怎麼就不擔心姐著涼?”宋俏心直嘴快,很不高興,癟著嘴巴,快要哭出來了。
情緒反應到動作上,宋俏往灶裡添柴的時候不是輕拿輕放,而是惡狠狠地扔,甚至砸,活像跟柴有仇一樣。
宋白和宋甜都習慣了胡春的偏心,所以反應不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淡定。宋甜道:“姐,不如去鄰居家借一塊姜來,這樣近一些、快一些,少淋點雨。”
“好。”宋白戴上破了洞的斗笠,披上破舊的蓑衣,淡定地出門去了。
宋甜目送宋白的背影之後,又拿起瓢,往鍋里加了幾瓢水,方便宋白借姜回來之後也洗個澡和頭髮,因為淋雨不僅容易生病,還容易在頭髮里長蝨子。
家裡窮,但三姐妹並不髒。如果宋白髒兮兮的,那她就不會被宋家村的絕大多數人認為是村花了。
宋白在村裡的人緣很不錯,很快就順利地借姜回來了。宋甜伸手接過姜,立馬催宋白去洗頭,然後她把姜切碎,放水裡煮成薑湯,舀一大碗的量給宋竹端去,鍋裡還留了一小碗,是留給宋白的。
宋俏小聲地說:“二姐,爹這次沒帶東西回來,肯定是輸精光了!咱們要趕緊把剪刀和縫衣針藏好,否則又會被爹偷出去賣掉。”
就像打鐵的鐵匠需要錘子一樣,說剪刀和縫衣針是她們三姐妹的命根子也不為過!如果無法藉助縫衣針和剪刀來給破衣裳打補丁,衣不蔽體,她們還怎麼出門?怎麼見人?那將是比窮更丟臉的事!
宋甜一邊在鍋碗瓢盆間忙碌,一邊對宋俏微笑道:“俏兒,你總算長記性了!”她還記得,上次就因為宋竹背了點米回來,宋俏就不計前嫌地瞎高興,還指望宋竹賭運好轉,帶著一家人致富呢!結果還不是空歡喜一場?
得到二姐的贊同後,宋俏連忙往灶裡多添幾根柴,然後起身往她們三姐妹的小屋子跑去,機靈而迫不及待地藏東西去了。
披散著溼發的宋白回到廚房,捧著小碗,一邊喝薑湯,一邊坐在灶前看著火,跳躍的火光映在她的眸子裡。
“姐……”宋甜輕輕地張開嘴,剛想跟宋白說話,但是宋金忽然“蹬蹬蹬”地跑來了廚房,打斷了她的話。胡春每天都要說不許他進廚房衝撞灶神爺爺的話,但是這對宋金來說就是耳邊風,他最喜歡廚房,因為廚房裡有好吃的,好吃的對他而言就是永恆的誘惑。
“嘻嘻!姐,爹和娘在說私房話,要賣你換錢!嘻嘻!”
那熟悉的幸災樂禍的笑聲響在耳畔,宋甜的手忽然一抖,手裡的碗頓時滾落到了鐵鍋裡,發出刺耳的響聲,但幸好沒有摔破。她很震驚,沒想到大姐宋白做過的噩夢將要變成真的!宋金的話衝跨了她平時的鎮定,眼淚很快蓄滿了她的眼睛,她用牙咬著唇,默默地醞釀仇恨,忘了去拾起掉落的碗。
一節皓白的手腕忽然伸到宋甜的眼前,驚醒了她的發呆。那是宋白的手,宋白淡定地撿起掉落的碗,然後轉頭對宋金笑道:“金兒又騙人!我可不會信你!”
此時,宋白的笑容就像一張面具,笑意不達眼底。在她那清冷的眼裡,宋金幾乎是透明的,她知道該用什麼手段去套話。
宋金上當了,不服氣地衝宋白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