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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銀子的面子上,宋竹忍了又忍,同時在心裡把袁青詛咒了一次又一次。“直娘賊!婆婆媽媽!等會兒你要是拿不出銀子來,老子非把你打殘不可!哼!”
直到此刻,宋竹依然充滿了信心,相信自己等會兒從口袋裡摸出來的一定是那根代表六十兩銀子價錢的長豆角。
袁青又說道:“豆角由你摸,但我也不能吃虧!我數三下,你必須在我數完數之前把其中一根豆角摸出來,摸出哪根就算哪根!如果你不小心把豆角給弄斷了,那就只能算你抓在手裡的那半截,不能算兩截的數!如果你願賭服輸,那就開始摸!”
“來!”宋竹早就迫不及待了,又把衣袖子往上擼了擼,語氣豪爽。
袁青乾脆地道:“開始!一……二……”
宋竹緊張地把右手伸進布袋,動作迅速,但也抖得厲害,臉色變得煞白。
當袁青數到三的時候,宋竹的右手急忙從布袋裡出來了,同時他的兩眼死死地盯著手裡那一截短短的豆角,臉色從白轉變為青色,眼睛充血,眼神充滿了驚訝和不敢置信,還很惱火。
袁青正氣浩然地問:“你服不服?”
“不行!這次不算!重新來!”宋竹滿臉怒氣,眼神兇兇的,說話是用喊的方式。
袁青滿臉失望,緩緩搖頭,道:“你對老天爺發過重誓,還敢反悔?哎!難怪你十賭九輸!如果你這次願賭服輸,不反悔,老天爺很可能就認為你是浪子回頭金不換了,說不定會開始保佑你,說不定你以後的賭運就好轉了!哎!可惜你不爭氣啊!幹嘛非要反悔呢?”
宋竹被堵得一時啞口無言,幾乎變成袁青手裡的提線木偶,腦子裡的思緒完全被袁青的話牽著走。袁青怎麼說,宋竹就怎麼思量。
結果就是宋竹相信了袁青的話,覺得他如果不耍賴,老天爺可能真的會被他感動,從此以後他的賭運就會好轉!他這輩子最在乎的東西就是賭運!他決定了,他要做回頭的浪子!
宋竹豪爽地把拿豆角的手往前伸出,高聲道:“好!我不反悔!願賭服輸!就算這根豆角的數,咱們來數銀子!不過,不能賒賬!”
宋竹剛才原本是想翻開布袋,檢視究竟是什麼鬼導致他拿出的豆角這麼短,可是被袁青拿話一忽悠,他就忘了再去檢視布袋裡的貓膩。
村長夫人又默默地給袁青幫忙,默不作聲地把那個布袋收到了手裡,然後假裝對布袋裡面好奇,把手伸進布袋裡去翻找,借這個機會,悄悄地把布袋裡的一隻蟲子藏進了衣袖裡,然後若無其事地把布袋遞給其他好奇的村人看。許多人翻看過布袋之後,沒發現貓膩,都認為這事算宋竹倒黴,就連胡春也不得不感嘆宋竹是個倒黴蛋,明明可以拿出一根很長的豆角來,可是宋竹偏偏只拿出了短短的小半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半截豆角里有好幾顆豆子,代表了幾十兩銀子,少了半截就是少了幾十兩銀子!胡春肉疼,心疼,頭疼,全身上下都在疼,疼得想哭,疼得想死!
與此同時,宋竹和袁青在宋家村人那許多雙眼睛的見證下,正在無比認真地剝開豆角的皮,清點豆子的數量。宋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捨不得眨眼,生怕任何一粒豆子出現意外情況,畢竟一顆豆子代表五兩銀子,那將是他的銀子,將是他逃命的路費,更是他上賭桌發財的賭本,是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