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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袁青轉身等宋金,等宋金跑到他身邊了,他彎腰把宋金抱起來,再轉過身,繼續趕路。
宋金停止了哭泣,眼淚被田野中的風吹乾,他的小手抓著袁青的衣衫,小臉依靠著袁青的肩膀,眼睛大大地睜著,眼神寧靜地望著胡春。
他們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胡春心如刀割,腦中胡思亂想,如同著了魔。回到宋家村之後,胡春見人就說:“那姓袁的男子會妖法!把我家四個娃都騙走了!你們說,我要是去菩薩面前告狀,菩薩會不會幫我抓他?會不會幫我把金兒要回來呢?”
看熱鬧的人嘆氣道:“沒用!你當初就不該賣娃!”
胡春強硬地辯解道:“怎麼會沒用?如果寺廟裡的菩薩沒用,我就去道觀求神仙,他們是降妖除魔的!一定會抓住那個姓袁的妖魔!我一定要去求一求!”
回到家之後,胡春又向宋竹訴說這些話。
宋竹正在煮飯,把米缸裡的米全都煮了,打算用做逃跑途中的乾糧。胡春還沒訴完苦,宋竹就嗤之以鼻了。胡春正在忍受母子分離之苦,而宋竹正在享受計劃逃跑之樂!
“金兒他爹,你給我一張銀票,讓我去寺廟裡給救苦救難的菩薩捐香油錢。”胡春小心翼翼、可憐巴巴地懇求。
宋竹斜著眼看胡春,簡單粗暴地嚷嚷:“沒有!你想要銀子,就自己去村裡找別人借!滾遠點,少說瘋話!”
“求你了!那個姓袁的人會妖法,金兒被他抓走了,他會吃掉金兒的!”胡春抓住宋竹的衣袖,眼淚汪汪。“我不多要,你給我一張就行!”
“滾!”宋竹惱怒地甩開胡春的手,還推了胡春一把。“說什麼瘋話?哪有什麼妖怪?”
胡春搞不定宋竹,無可奈何,只能聽從宋竹的主意,哭哭啼啼的,挨家挨戶去借銀子。
“砰砰砰!”宋家村的人紛紛關門閉戶,像避瘟疫一樣。
整個宋家村裡,氣氛都比較低落,比葬禮更像葬禮。當然,正懷揣著大額銀票,計劃天一黑就逃跑的宋竹除外,他是高興的。
——
袁青力氣大,抱著宋金趕路時不需要換手,也不需要休息,抱得很穩,宋金在腳步的搖晃中漸漸睡著了,睡相很安穩、香甜。
宋白見宋金睡著了之後,跟袁青商量以後的事情。“袁大哥,這事還沒完,還有麻煩。你和村長上次去鎮上辦事,找了官差做和事老,答應給那個債主六十兩銀子。這筆銀子肯定賴不掉。”
袁青神情沉重,道:“幸好有村長夫婦幫忙,他們跟我商量過了,會叫宋家村的人盯住宋竹,不讓他帶銀票跑掉。到時候,不管宋竹跑不跑,反正銀票是非要留下的,如果事情順利,明天我和村長就帶銀票去鎮上兌現諾言。那個債主是鎮上的蛇頭之一,確實惹不起。”
“袁大哥!”宋白眼淚汪汪,仰頭凝視著袁青,感動、敬佩和信任充滿了整顆心,千言萬語都凝聚在了目光裡。
袁青頓時心軟了,想要伸手幫宋白擦眼淚,但他忍住了這個衝動,無奈地道:“別哭!苦盡甘來!”
“幸好有姐夫幫忙!”宋甜和宋俏也感動得眼淚汪汪,但是她們的眼淚中透露出來的更多是歡喜,淚中帶笑。
袁青沒有居功,他沉穩地道:“再走半個時辰,就到粽葉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