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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青他娘從豆乾子發苦的事數落到酸菜發臭的事,又數落到韓葵香把花生炒得黑乎乎的事,總之,數落了一大串,毫不客氣地把二兒媳的醜事都抖落了出來。
韓葵香先是鬧了個大紅臉,然後覺得自己沒臉在這裡待下去了,把鍋鏟往鍋裡一摔,用手抹著眼淚,跑著找袁強哭訴去了。
宋白、宋甜和宋俏都沒出聲,心情也受到了影響,如同晴朗的天空忽然被烏雲給籠罩了。
袁青他娘在罵兒媳婦這件事上佔了上風,還不解氣,又氣呼呼地衝宋白道:“看什麼戲?趕緊把菜做好!免得客人又為難袁青!”
如果上菜慢了一點,堂屋裡的客人往往就會找袁青和房東催促,甚至說出罵人的話來,袁青總是百般安撫、賠罪,儘量不得罪客人。
“娘,您放心,我也捨不得讓袁大哥為難,這道木耳炒雞很快就能出鍋了。”宋白在忙碌中並不顯得慌亂,做事有條不紊。
“少說話,多幹活!”袁青他娘教訓得義正辭嚴,板著臉,轉身去院子裡了。她在這裡越來越有女主人的派頭了,看兩個兒媳婦都不順眼。
太陽爬到中天之後,慢慢往西,又過了一個時辰,宋白才有空做自家人吃的午飯。
韓葵香不再踏進廚房,怕被婆婆罵,但是她心裡的怨氣越來越多,對袁強道:“娘罵我們,大嫂也想趕我們走哩!這麼晚了,還不讓我們吃午飯,故意餓著我們!”
袁強揉揉肚子,確實餓得很,嘆氣道:“娘和大哥也沒吃飯,忙!”
韓葵香道:“大嫂在廚房裡偷吃哩!偷肉吃!”
袁強不以為然地道:“瞎說!要是大嫂真幹這事,娘怎麼可能不罵她?既然沒罵,那就肯定沒有!我娘可不是好糊弄的!”
“哼!誰才是你媳婦呢?你幫著外人做什麼?”韓葵香惱羞成怒,伸手使勁掐袁強的腰。
“哎喲!哎喲!別鬧!快要餓死了,沒力氣跟你鬧!”袁強皺起眉頭,心情不太好。
廚房裡的宋白、宋甜和宋俏也正餓得肚子咕咕叫。宋金死死地守在灶臺旁,仰著小腦袋,眼巴巴地瞅著鍋,餓得想哭。
宋白剛才是太忙了,只顧著儘快給客人上菜,顧不上別的,現在眉眼間有些發愁,覺得今天在無意中怠慢了袁強和韓葵香,極力想要彌補。“宋金,去看看水煮花生還有剩下的沒?”
宋金如聽天籟,趕緊端起凳子,跑去灶臺的另一頭,腳踩上凳子,他終於比灶臺高出了一點點,急切地去瞧裝花生的盆,然後哭喪著臉,回答道:“沒了!空了!都讓客人吃光了!”
瞧著宋金那副樣子,宋俏好氣又好笑,教訓道:“又擺出沒出息的樣子了!”
宋金從委屈變成了發怒,衝宋俏大喊道:“我快要餓死了!”
宋白眉眼間的愁緒更濃了,擦擦額頭上的汗水,又安排道:“俏兒,去請強子和葵香來廚房,把我婆婆和房東也叫來,這道菜能出鍋了,飯鍋裡有飯,讓他們先吃,邊吃邊上菜。”
宋白把袁強和韓葵香當客人,寧願自己受點委屈,不能讓客人受委屈。
“好哩!”宋俏往灶裡添幾根柴,迅速地跑出去喊人了。
房東、袁青他娘、袁強、韓葵香和宋金都沒跟宋白客氣,先吃起來,有些狼吞虎嚥,但是袁青沒有先吃。
雖然袁青的肚子也餓得慌,但是他眼看著宋白還在挨著餓幹活,他哪裡吃得下飯?
“宋甜,宋俏,你倆也去吃,給你姐也盛一碗飯。宋白,你去燒火,邊燒火邊吃飯,我來炒菜!”袁青伸出大手,乾脆利落地拿過宋白手裡的鍋鏟,翻炒鍋裡的白菜和油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