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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春腿軟了,軟得像麵條一樣,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是死,還是活?胡春想活!非常想!強烈地想!
她怕死!
如果可以選擇別人替她去死,她肯定選三個女兒。可是,鬼大爺顯然和她的想法不一樣!她認為鬼大爺顯然想吃她,明明這家裡最細皮嫩肉的人不是她!她覺得冤!
突然,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在她心裡冒了出來。“鬼能害人,人也能害鬼!聽說鬼怕火,我今晚就放把大火!”
如果家裡還有銀錢,胡春會選擇去請道士來驅鬼,絕對不會選擇自己放火,對她而言,這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因為她相當怕被鬼生吃掉。
就在胡春想放火燒鬼的時候,桌上的飯盆和菜碗已經變得空空了。一隻雞看上去分量挺足,但吃光它的宋家四姐弟其實都還沒吃飽。不過,宋白、宋甜和宋俏顯然都習慣了吃不飽的日子。宋白放下碗筷,繼續仇視胡春。宋甜和宋俏淡定地收拾碗筷,去清洗。唯獨宋金不淡定,他一臉失望地瞅過碗底之後,飛快地滑下高凳,衝向胡春的懷裡,急切而響亮地問:“娘!明天還有雞吃嗎?”
胡春餓得整個人都快化成稀泥了,一見宋金那油汪汪的嘴就來氣,怒道:“你還沒吃夠嗎?娘啥也沒吃到!你剛才怎麼不遞塊雞肉給娘吃呢?娘要是餓死了,你以後再也別想吃雞!”
“還有雞骨頭,娘要不要?”宋金的表情很無辜。
胡春幾乎要把答應和催促的話脫口而出,但是心裡的恐懼促使她先偷瞄宋白,發現宋白還在冷冷地仇視她,她頓時不敢答應宋金的話了,只能可憐兮兮地吞嚥口水,然後在心裡嘆自己命苦。
過了不久,天黑了,這個家裡連一點兒用來點燈的燈油也沒有,幾間屋子都是黑漆漆的,宋金習慣性地爬床上翻筋斗、打滾玩去了,宋白、宋甜和宋俏在黑暗的掩護下湊在一起說悄悄話。胡春的肚子餓得咕咕叫,但她正把所剩無幾的力氣用在預謀放火上。
這個預謀的第一步就是等待,胡春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等待著,等“鬼大爺”睡著。她到底還是膽兒小,只敢偷偷摸摸地謀害“鬼大爺”。
不過,等她發現自己餓得頭暈眼花、骨頭髮冷、雙手顫抖的時候,她懷疑自己連點火的力氣都沒了,她決定把兩個小女兒叫來幫忙。
“甜兒!俏兒!快來!哎喲!娘爬不起來了!快來扶我!”
宋甜和宋俏很快就跑來扶胡春。胡春一摸到宋甜和宋俏的手,就趕緊低聲問:“鬼大爺睡了沒?”
與此同時,宋白把自己目前的處境思慮得更清楚了,當她真做鬼的時候,她能發現埋在土裡的銀子,肚子不會餓,還能在空中飄飄蕩蕩,但是現在她徹底失去鬼的那些能力,恰好證明她現在不是鬼,她現在是人,比起做夢,她更願意相信自己是重生的人。從懷疑,到相信,再到堅信,宋白沒有欣喜若狂,而是越來越冷靜,心裡的復仇計劃越來越清晰、詳細。
當胡春神神秘秘地把燒鬼計劃告訴宋甜和宋俏後,宋甜心中大驚,幸好有黑暗幫忙,胡春看不見宋甜和宋俏的複雜表情。宋甜立馬有了主意,她先把胡春扶到床上,又假意答應胡春,然後就牽上宋俏,一起跑去向宋白告密了,三姐妹偷偷地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姐,你不能再裝鬼了,萬一宋家村的人明天一起放火燒你,我怕我和俏兒都救不了你。”宋甜憂心忡忡,在黑暗中熱淚盈眶。
宋俏小聲地出主意:“姐,我們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