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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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食指上,粉色的指甲斷了一點,中間一道白色的痕跡很清晰。斷痕處甚至還勾著一根細絲線。
濮陽宗政知道這是她疼急了,拿手指對這衣服被褥又是抓又是扣的。他不看沈蝶煙臉上的表情,只是自顧自的說著:“你什麼都別管,我會安排好的,鷥庭雀鳴那裡我也會諸事交代清楚的。言一彥與百雨金會隨我一塊去,你若是有什麼事情,鷥庭這些丫頭也解決你了,你便去使喚晴靄與元與那兩人。至於別的什麼人,你就少接觸些。等我十日,我就回來了。”
沈蝶煙看著他說完這些話後,將自己那個斷甲的手指舉到唇邊,含在口中用牙齒一點一點的咬掉那點斷的,咬完後,又仔細的攥著她的手指在他掌心來來回回劃了幾下,而自始至終,沈蝶煙也沒見著他將指甲的碎屑吐出來。
“百雨金也跟你一塊走?”身為殿君的言一彥,跟著一起去是理所當然的,但是這百雨金只是一個殿內房中的夫人,怎麼就有資格露面了,更重要的事——“既然她能去,那我也要跟著你。”
“這並不是什麼遊玩的趣事,你去了做什麼?”濮陽宗政問,他的眼睛一直不敢落在沈蝶煙的臉上眼睛上。在沈蝶煙服過珠簾隔忘記一切後,他心中又愧疚與不安,然而,等到把事情的真相大半還原給沈蝶煙的後,他便生出了一種無言以對不先面對的逃避感覺:煙兒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已經知道了她服下的藥是毒藥,這黑甜香也是因為自己才沾上的,雖然沈蝶煙一直沒有說過什麼抱怨的話,但是濮陽宗政卻沒辦法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她面前,更甚者,是他站在旁邊眼睜睜的看著她遭受苦楚。
“那百雨金能做什麼,你該不是要跟我說,你是為了幫她一解相思,帶著她去鬼界不管遠近的看那鍾離殷幾眼?”沈蝶煙說話,慢慢就帶了幾根刺兒,“我什麼都不做,只要能跟著你就好。你這兩日為什麼總是躲著我,難道是我說不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情招惹到你了?即便如此,你也該先對我說,讓我明白才是。”
“我沒有躲你。”濮陽宗政和風細雨的又重複了一遍。
“既然沒有,那為何會整日的見不著,居然都忙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了,還有——”沈蝶煙深吸了一口氣,“還有,我每次死去活來的時候都見不到你,你是不是不想見著我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濮陽宗政抿了一下唇,竟然點頭了,輕輕的說了聲:“我見了這心疼,怕我忍不住再給你用黑甜香。”
沈蝶煙對這個答案無言以對,真是完美的回答。
沈蝶煙緩緩的就閉上了眼睛,自己與濮陽宗政兩人的關係,真是隻用四個字就能說盡了——你追我趕。以前是他跟在自己身後小事大事凡是料理著,而如今,卻是自己追在他身後琢磨著,探究著。
“我想睡了。”沈蝶煙輕聲說了一句,濮陽宗政微微一愣,沒想到她沒有訴苦沒有抱怨,甚至沒有對自己要離開十日而說些別的什麼——自己究竟想聽些什麼呢……
濮陽宗政將手裡握的手緩緩的塞進薄被中,低聲應了一聲“好”,輕手輕腳的站起身,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退出去,合上門。
沈蝶煙等了好久,忽然伸手抓起被褥一腳往自己口中塞去,眼淚洶湧而出,卻不肯再出任何一點能驚動別人的聲音來。
心裡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巨石,壓抑憋悶的喘不過氣來。並不是不相信濮陽,或者因為別的些拿不上臺面的緣故,只是,濮陽的心思她完全猜不明白,不知他的想法,不瞭解他要做的事情,不明白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忽然就不願意見著自己了……
沈蝶煙緊緊地攥著著剛才被濮陽宗政溫柔對待過的手指哭的淚如洪流,恨不得自己就是那上面被拋棄的斷甲,直接進了濮陽宗政的肚腹中乾脆些。卻哪知,濮陽宗政背靠著房門,雖然沈蝶煙並沒有哭出聲音來,但是,他還是能察覺到她壓抑紊亂的呼吸。
——煙兒……等我十日,我必定給你一個重新的開始,不會這般滿目瘡痍。
沈蝶煙不知濮陽宗政究竟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十三殿,她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幸好還知道他是哪一天走的,這樣自己還能知道他究竟什麼時候能回來。
沈蝶煙學著九九消寒圖,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副墨荷。幾片錯落有致的荷葉或舒或卷,一支開了大半的荷花,亭亭玉立鞋斜立在紙上荷葉間,展開十瓣小船似的勺形花瓣。
畫被沈蝶煙親自掛到了書桌前的窗戶邊上。書桌上,是一碟硃砂顏料。在濮陽宗政剛剛離開,她就迫不及待的用狼嚎點了一些硃砂,在開在最外邊的一瓣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