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猗嗟孌兮!清揚婉兮。舞則選兮,射則貫兮。四矢反兮,以御亂兮。”
歌中贊他少年威儀,又有神射,我的同兒也是擔得起這樣的誇讚的。同兒下馬,走上前道:“我們在此處狩獵,先生坐在樹下太危險了,還是速速離去吧。”
“哦,那馬上之人有王者之氣,可是齊侯啊?”村夫並不急於離開,遙指諸兒問道。
同兒回望一眼,道:“正是。”
村夫哈哈大笑,“我見你們甚為親密,你這美少年,想是他的假子了?”
諸兒眯起鳳眼,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瞧著。這村夫也忒不識好歹,我欲上前解圍,卻被諸兒的鞭子抵住了馬頭。
同兒詬如不聞,依舊客氣笑道:“先生差矣,齊侯是我舅舅。這裡太危險,先生不宜在此處久留,還是快快離去吧。”
“好嘞,好嘞。”村夫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光著腳一瘸一拐地走開了。
我見同兒向身邊的顓孫生使了個眼色,沒一會兒我再找顓孫生,就不見他的蹤影了。諸兒見我四下尋覓,湊近我哂笑道:“不用找了,你兒子心裡憋著火,派他的戎右去滅口了。”
我暗自嘆氣,只憑我一人,恐怕還是難以挽回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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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宴過後,諸兒已有幾分醉態,我扶他回宮休息,才將他搬上榻,果兒就來傳話:“公主,主上派人來請您過去一趟,說有要事相商。”我看了諸兒一眼,吩咐下人小心伺候著,便隨那人去了。
路經園子的時候,見一人穿著僕從的衣服跟在巡夜的侍衛後面過去,那人好像有幾分面熟,看他步履如風,應該有些功夫底子。可我一心想著如何對同兒開口,就未在意。
同兒將我迎進屋內,又端茶遞水,我心裡有疑,便問:“同兒,你叫我何事?”
同兒笑道:“母親把我從曲阜叫來,想必有要緊的事。白天也沒機會問您,只好夜裡請您過來一趟。”
“我是有事。”我一直思忖如何開口,他既先問起,我就把話說了:“同兒……你至今未立正室,我想……讓你娶你舅舅的女兒姜離可好?”
同兒抿唇不語,片刻,又冷靜地笑道:“我和姜離,總歸是血親,想來也不妥當。”
“姜離和你不同姓,並不違背周禮。我想你是知道我為何要結這門親事的,紀國已滅,魯國若不能倚靠齊國這棵大樹,即便齊國不來搶佔你的土地,也難免其他諸侯國覬覦。”我嘴上雖然這樣說,但真正的原因,恐怕還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有我和諸兒的骨血。
“孩兒雖無能,好歹也是個王,不願一輩子做人外臣。”同兒倔道。
“你就是要富國強兵,都還要時日,你這般意氣用事,哪裡配當一個王?齊魯兩國,都有我最親的人,我若死了,隨你們鬧個天翻地覆,你道我能在你們兩人之間周旋多久?就偏要在我面前殘殺!”我知道,這話在同兒面前說並不合適,我只顧自己冤枉,卻未替他考慮。
“同兒,”我軟下口氣,嘆道:“這話……是我自私了。你再好好想想吧,疏遠我的母族,對魯國並沒有好處。”
同兒漠然道:“母親說的,孩兒是明白的。等我考慮清楚,和大臣們商議過後,自會向舅舅提親。”
同兒不擅謊言,我見他態度冷淡,知道他心有不甘。但他肯這麼說,也總是有迴旋的餘地,我想他的那班朝臣,倒是可以體諒我的用心的。
又寒暄了幾句,我起身告辭:“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吧。”
“母親,”同兒又喚,我回過身,見他支吾道:“母親,孩兒……與你久未謀面,你……就再坐一會兒吧。”
我心頭一暖,也不疑有他,笑道:“好啊。”
回屋又小坐片刻,聽他斷斷續續說了些有無關緊要的事。我見同兒神色慌張,突然想起園子裡那人,心中大驚。“同兒!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大喝一聲,同兒失手打落茶盞,我的心也跟著碎了一地。我匆匆忙忙往屋外走,見到園子裡那人拉著顓孫生進來,正是白天在獵場的村夫。腳上穿了雙新鞋子,繡著姬姓的圖騰,應是同兒之物。
顓孫生一臉惱怒失意,欲掙開村夫的鉗制,卻不是他的對手。我上前抽出顓孫生的佩劍,抵在他的喉頭,怒道:“你……你……去刺殺齊侯了?”
“是寡人下的令。”身後響起同兒寒入骨髓的聲音,我的憤怒和絕望一併燃燒起來,只有鮮血可以平復。我撤劍欲刺,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