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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只等明日一早,聯軍便可破城。
夜色闌珊,刁斗聲寒。外面飛雪連天,牛皮大帳裡,炭火燒得通紅。我一身勁裝,裹著狐裘,窩在諸兒的行軍榻上。
帳子被人挑開,灌進來一陣冷風,我打了一個激靈,抬頭看見諸兒大步進來,抖落一身雪沫。
他走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探我手心的溫度。然後看了眼我手裡的簡,是一本兵書。諸兒戲謔我:“桃華,你這是在臨陣磨槍嗎?一會兒可要讓我聽聽你的破敵之策。”
我把簡放到一邊,“外面情勢如何了?”
“只等雪停,明早就能破城。”諸兒解開大氅,又給我蓋了一層。也不卸甲,就在我腳邊躺了下來。
他的胸膛輕輕起伏著,安靜得聽不到一點鼻息聲。我想他睡得尚淺,不敢亂動,就拿起剛才的書繼續看。
帳外隱約有腳步聲,還沒等我聽真切,諸兒就醒了。半坐起來,面有警色。
“主上!”果然有人來。
“說!”
“南面有一支軍隊往朝歌城趕,風雪太大,辨不清敵友,也不知道多寡。”
五路大軍皆已紮營,此時還有誰連夜行軍?多半是姬黔牟的援軍。要命的是,南面是同兒的駐軍,也不知他有沒有得著信,又能不能應付。
我有些亂了方寸,諸兒拍了拍我的手背以示安撫,凝神思索片刻,遂邁步到帳外。
帳外已有火把晃動,幾位將軍已在候命。只聽諸兒道:“連將軍,速領一隊人馬將其引致西南。其餘將士聽令,拔營撤軍,後退三里,放其入城!”
眾將得令,帳外又是一陣騷動。諸兒折返回來,對我道:“桃華,我們要挪挪地方,外面冷,你多加衣服,去馬車裡待著,跟緊我。”邊說,邊收拾案上竹帛,全數丟進火盆裡燒掉。
“會是誰的軍隊?”
“還不知道,但不會是我們的盟軍。”他看我一眼,安慰道:“我把他們引來我這裡,你可以放心了。”
“我們已成包圍之勢,你退軍,不是讓姬黔牟的援軍有機可乘?”
諸兒用他的大氅將我捂了個嚴實,一把將我抱起,往帳外走。邊走邊道:“我還不知道對方虛實,讓他們進城和姬黔牟會合,屆時再集五國之力全殲,總比腹背受敵的好……”他快步來到馬車前,將我塞了進去,又在周圍加派了人手。
齊軍後撤三里,整裝待命。連稱也順利地將敵軍引進朝歌城。那支軍隊原來是天子所派,區區兩百戎車,由名不見經傳的子突統帥。諸兒得到信,只蔑笑一聲。
五國兵臨城下,眼看就到最後決戰,周室現在才派兵過來,還真是來得莫名奇妙。這樣的軍隊,擺明就是來送死的。“會不會有詐?”我不敢輕率,這支天兵,怎麼想都不合常情。
“子突這直腸子,叫他詐,難!你莫要擔心,這兩百乘,不是姬黔牟的援軍,而是天子的面子。”諸兒輕笑,道:“桃華,今夜也休息不成了,雪勢漸小,就此了局吧。”
我輕輕點頭,“最後一戰,我不願在馬車裡,讓我和你同乘吧。”我不願再離開他,那個天神般孤獨的男子,在這個世界上,就連找個對手都要變成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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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漸亮,五路大軍就衝破朝歌城,直搗王宮。子突自刎謝罪,姬黔牟和公子職、洩被魯軍所俘,由同兒押解他們上了大殿。
“衛侯,這幫逆臣在此,請處置吧。”在戰爭的磨礪下,同兒越顯老練。
而位於正座的姬朔,雖年長他幾歲,此刻還只是一個驚魂未定的少年。他囁嚅著唇,轉臉看向諸兒。
諸兒道:“逆臣職洩,依罪當誅,應立刻行刑,以儆效尤。姬黔牟更是罪該萬死。但……他終歸和我有連襟之誼,我不忍看他死,請衛侯看在我的薄面上,將他交給我吧。”
諸兒開了口,姬朔忙道:“全憑舅舅處置。……此番復國,全仰仗舅舅。姬黔牟在位幾年,斂財不少,國庫中的財寶,朔願盡數獻於舅舅,以謝大恩!”
“衛侯復國,賴五國之力,我不敢居功。要說功……”諸兒笑看同兒一眼,繼續道:“魯侯這次抓到三公子,倒是居功至偉。你要謝,還是謝他好。諸位君侯,你們沒什麼意見吧?”諸兒掃視四路諸侯,以諸兒如今的勢力,想必他們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了。
四國分了財物,各自打道回府。同兒得了衛國國庫裡的大部分珍寶,卻不高興,私下裡說,“我是不會領他情的,這些東西,我也不希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