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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利劍抵喉的危險感。
頓時清醒,他不是存幻,不是其他任何男人,不是由她耍點小聰明就可以矇混過關的男人。
他是唐易,陰狠冷辣。一句話,就判了她無期徒刑的男人。
她不敢看他,低著頭看著水面,小心翼翼地問:“你生氣了嗎?”
他沒有說話。
只是抬起左手,解開了她的髮髻,柔順的黑髮一下子鋪下來,髮梢落在水面上,他從她的髮絲間穿手而過。
她被他做出的這一個溫情的動作而有點呆怔。
她是讀過古代文學史的女子,深知這一個古老的愛情習俗。古代女子,結婚之後會盤發,入夜之後,只有丈夫才能解開妻子的髮髻,以表愛情的天荒地老。
未曾料到,他居然懂。
這一個溫情的動作,由他之手做出來,著實讓她受寵若驚。
紀以寧微微側頭去看他。
“唐易……”
聲音裡有絲顫音,是驚懼,也是撒嬌。
他忽然笑了,笑容溫柔。抬手挑高她的下頜,他傾身吻了上去。
“以後,記得不要在我面前想別的男人。因為下一次,我不敢保證再控制得了自己……”
一句話,將他的底線清楚地攤至她面前。
她在他給的深吻中悄悄睜眼,看到他溫柔的側臉,頓時心尖又是一驚。
存幻告訴過她的,男人只有陷入深愛的時候,才會有那樣殺傷人眼的溫柔表情。
——那麼,存幻,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遇到這樣一個例外?即使他不愛,為何也可以有如此多情的眷顧的眼?
誘惑(4)
原以為他會在浴室裡要她一場,尤其是,她剛剛在他面前做了不該做的事,想了不該想的人。
卻沒料到,他什麼也沒做。
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他整個人平靜得一如冬日冰封的湖面,不見一絲波瀾。只是拿過一旁的毛巾,在水裡靜靜擦拭她全身,手勢溫柔又寂寞。
紀以寧一下子無措了。
不會吧?
居然真是來洗澡的?
……
好吧,就算真是來洗澡的,她又何德何能擔得起這位唐易少爺親自動手為她洗啊?
他本就是極具誘惑姿色的人,再加上從小在舉手投足和思維方式方面的精雕細琢,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澱精煉,以至於這男人到如今的產成品狀態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絕非正常。
——該不會他心裡有‘洗洗乾淨好動手’這種想法吧?
厄……
說實話,她是怕他的。每當他和她獨處又不在上 床的時候,她就更怕。他什麼都不做,獨獨對她好,就像一點一滴在布一張溫柔的天羅地網,網住她的今生。
除去別的不談,唐易有一項優點是充分值得肯定的,就是床品不差。在床上的時候,他一手主導,絕對不會出現讓她尷尬無措的情況,生理心理雙重高度全面考慮周全。
紀以寧此時真想對他直說:你要做就做吧,別洗了,你這麼不奸不殺的讓我心理壓力好大啊……
實在不能怪她有這樣M的想法。
唐易這個男人陰晴不定,心裡想的和臉上表現出來的樣子往往南轅北轍。她剛認識他的時候,吃盡了這種苦,最後實在是怕了他了,她終於忍不住去問一直跟在唐易身邊做事的謙人:你家易少……到底是個什麼性格的人啊?
謙人的回答非常言簡意賅:紀小姐,您只要記得,他笑的時候不見得是高興,他冷著一張臉的時候不見得是在生氣。
紀以寧非常聰明地舉一反三:就是說全部倒過來逆向思維就對了?
謙人彬彬有禮道:也不是,有時也是符合正向思維的,對易少這個人,您只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
問了等於白問。
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呵,談何容易。
一切都將失去深度分析的重量,如果他不愛她。
紀以寧嘆了口氣,冷不防看見他的手指正撫在她左胸上方。
這個動作不是不具挑逗意味的,但任何動作,只要由他做出來,哪個還會單純呢?
紀以寧沒有想歪,而是忽然很歉然的出聲。
“這個傷疤……不好看,是不是?”
是的,這是她身上唯一的傷痕。
左胸上方五公分處,有一個十字形傷疤,就像耶穌揹負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