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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行屍走肉都算不上。
有時也會可笑地想,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晚樹蒼蒼在,孤生若浮舟。
或許她早已壞掉。
屍身血液,以及火光,染盡了鬱結的天空。
似曾相識,她在心底笑。
遠處有齊齊的腳步聲,援兵正在趕來。
豔豔血花若勝火綻放的曼珠沙華,開滿她一身一地,將她的容顏襯得冷豔而妖冶。
“公主殿下。”
巫師靜靜立於司天臺祭壇高處,“還要再打麼?”說著,攏袖拭去嘴角的血液。
“巫師大人才是更虛弱的吧。”
她瞟了一眼對方的泊泊鮮血和窟隆,輕道。
“但這樣下去,處於極不利狀態的,是公主您吧?”
援兵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好像忘了一些事呢,”她無力地提著嘴角,輕輕喘息,過不了多時,御林軍的主力便會抵達。抬手挑起長劍,掉了個方向,這個動作讓對方猛地一窒。
“你死了,我可以依舊活著,但我若死去……”她輕笑著望著巫師,“皇上的長生之術儀式尚未完成,巫師大人您,大抵時候會化成齏粉的呢……”
他壓低聲音,“公主你會麼?”
他不信。
嵐珊微微一笑,明豔動人。
原來真的得到這一步。
玉指發力,長劍泛過寒光,貫穿她柔軟的身軀,白色紙鳶染上鮮豔。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
恰三春好處無人見,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司天臺事發,子兮策馬而來,遠遠目光越過高牆,火光沖天,暈染開一團團微漠而駭人的紅,在黑夜雲層中乍現。
大批人馬湧向那裡。
他驀地停住,調轉回頭,向宮內另一側幽僻之地奔去。
“大人——?”
在宮道外圍賓士,握緊韁繩的手指節發白。
不安
魔怔了似的,腦裡放著,心裡盛著,全是她。
奔至她在宮中的住處,僻靜的花園,不顧侍女的驚呼和阻攔,闖了進去。
沒有,哪裡都沒有。
“琴師哪裡去了?”
他抑制著聲音的起伏,拽過一名宮女,幾近質問。
宮女被面前一向溫文英氣的年輕將軍的冷噤氣勢駭得瑟瑟發抖。
“嵐、嵐珊姑娘……今兒……今兒下午沒有回來……”
他驀地放開,扭頭掠上馬。
視線模糊,從邊緣開始被血色緩慢地侵蝕。
兵馬仗著火光從身邊的大道急急踏過。
蜷縮在樓閣屋宇的細道間,呼吸逐漸微弱。
好冷。
眼前閃過好多畫面,明麗的,絢爛的,抑或是灰暗的,悲愴的,曾經遇見的人,曾經傷過的人。
坐在父王的肩上俏笑,那個男人只在她面前露出溫柔的神情。
還有曾經收養過的男孩子,長大後有了自己的妻子,然後有了孩子,孩子喚她姐姐。
還有那個愛她愛到甘願忘卻她的男人,她殺他時,他神色平靜。
還有至今為止,一直恨她一直尊敬她一直思念她的小姑娘,成為了華服貴人。
還有他。
他曾於春,色滿園中為她折下一枝桃花,眸中安靜地嘆息。
他曾於她睡著時小心翼翼地抱她上床,捻淨她頰上的發。
他曾把邊塞雪原中最珍貴的蓮花帶給她。
從清淡的少年,逐漸幻化為年輕優秀的將軍。
那已是何時的事兒了。
他熾烈地吻過她,甚至霸道地強要她。
距她於火海中遇見他,帶他離開,已有十七年。
若不曾在乎這個人,為何逝去時回想起他的臉。
若不曾愛過這個人,為何過去的種種會停落在心尖。
獨然走過蒼涼,笙簫繾綣白骨。
執手溫存三時四刻,寂寞吞噬晨曦光線。
她的眼中只剩下天地蒼茫,一場夢,一場空。
呼喚君之名(大結局)
“……嵐珊?”
熟悉壓低的聲音,難以置信的微微顫抖。
……幻覺麼。她艱難地抬起頭,細道外,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
怎麼不喚我嵐兒?她想笑,可